是夜，繁星點綴漆黑的夜幕，皎潔的月光身處其中，灑落一地銀輝。
微風拂動樹葉，掀起一陣漣漪。
沈之餘躺在床上，邊上的窗戶大開，他望著天空，心仿佛被微風掠過，顯得不太平靜。
婉婉應該收到信了吧？
想到那厚厚一遝信，他翻了個身，耳根微微發熱。
長夜寂靜，助長思念的蔓延，沈之餘的左手攪著懷中大刀的劍穗，眼神清亮，毫無睡意。
搜集的證據他已經差人送回去了，為了降低這些人的警惕，他還得在這待兩天。
還有兩天才能見到婉婉。
沈之餘長歎，眉眼耷拉下來。
四周安靜得隻能聽見清淺的呼吸聲，顯得外間小心翼翼的腳步聲格外明顯。
沈之餘神情一肅，不動聲色地躺在床上，雙眸緊閉，鋒利的大刀悄無聲息地出鞘，被他緊握在手中。
有人停在窗戶邊，充斥著殺意的視線落在沈之餘身上。
泛著銀光的劍刺向心髒的時候，沈之餘抬起大刀格擋，震得那人後退一步，他翻身出窗戶和來人打了起來。
月光下，沈之餘硬朗的臉龐多了幾分冷意，“楊府派你來的？”
“是誰不重要。”那人吐了口血水，“重要的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來人功夫不弱，與沈之餘打得不相上下，又一次狼狽後退，來人眉間的狠厲多了幾分，他手腕一翻，一隻骨哨出現，他連吹三下後扔在地上，飛身上前繼續拖住沈之餘的步伐。
哨音剛落，箭矢破空的聲音傳來，沈之餘險險避開，回頭一看，身後屋頂多了十來個黑衣人。
沈之餘心道不好，出招愈發淩厲，強行破開包圍圈逃走，卻難免負傷，滴落在地上的血漬泛著黑色。
他的頭開始發暈，拿著大刀的手漸漸無力，好在外邊的動靜太大，追過來的支援幫他緩解了一部分的壓力。
刀光劍影中，黑衣人一個接一個倒下，鮮血染了一地。
“餘哥。”有人跑到沈之餘身邊，正要說話，目光觸及他手臂的傷口變黑，失態地叫了起來，“你中毒了！”
沈之餘慢半拍地低頭去看，還未看見便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睡夢中的徐婉茹眉頭緊皺，極不安穩地動了兩下，猛地睜開了雙眼。
她從床上起身，深呼吸了兩口，胸腔的心髒仍在砰砰亂跳，吵得她不得安寧。
她下意識喊了一句：“小係統。”
周圍依舊靜默，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係統被她派去盯著楊父了。
她皺了皺眉，睡意退去，幹脆翻身下床，借月亮撒下的柔光走到桌旁，倒了一杯冷茶灌進嘴裏。
涼透的茶水壓下了心中的不安，她思索片刻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往外看。
一地銀輝的院子空蕩又寂靜，顯得她此刻的不安格外明顯。徐婉茹若有所思地看向東邊，那是沈之餘所在的地方。
“大人！大人！”係統被警報聲驚醒，嚇得數據紊亂，慌張地從楊府跑出來，碰見正在窗邊佇立的徐婉茹立刻大叫起來。
徐婉茹看著它，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你怎麼回來了？”
“沈之餘受傷了！生命值掉到了20！”係統急得團團轉，任務目標的死亡是不可逆的，沈之餘要是死了，他往後的貢獻都將煙消雲散，任務也會失敗。
徐婉茹手指猛地抽動，她俯下身，盯著係統，語氣裹挾寒冰，“誰幹的？”
係統腳步一頓，嚇得毛發炸立，它後退兩步拉開距離，卻逃脫不了徐婉茹冷銳的凝視，支支吾吾半天道：“楊、楊父。”
徐婉茹收回視線，事到如今也沒有必要追究係統為什麼不早告訴她。
她纖長的手指在窗台輕扣，一聲接一聲，正如她煩亂的心情，正如係統害怕的心跳。
徐婉茹道：“你去找他，分他點能量。”
係統的貓臉拉了下來，不太情願，“能量是給天道大人療傷的……而且，我們不能在小世界用能量。”他說得小心翼翼，害怕徐婉茹的發怒。
徐婉茹抿唇看了它一眼，沒有再說，帶著點嫌棄，“滾。”
係統應了聲，就要往楊府跑，突然反應過來，沈之餘性命垂危，它好像已經沒有去盯梢的必要了。
它小心地瞅了眼徐婉茹，後者的臉隱在暗處，看不清表情，它咽了咽口水，試探性地腳步一轉，消失在原地，回到了徐婉茹的識海。
徐婉茹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等係統安穩地窩在角落才開口，“他受的什麼傷？”
係統身形僵硬，“不、不知道……”
徐婉茹閉了閉眼，“你有什麼用！”
係統縮成一團，不敢反駁。
它也覺得自己有點點點點點的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