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比山,位於軒國西南,山高林密,遠離國都,天高皇帝遠,民風開化。
入夜,月光清冷,照得山中盛開的海棠花就像玉片,晶瑩剔透。
“呼——”
一道銀白的影子劃過夜空,闖入海棠林,化成一朵海棠花沾在樹枝上。
攜帶而來的風,刮得一些花瓣紛紛墜落。
二十多名陰甲衛緊隨而來,嗅了嗅鼻子,看著那正在墜落的花瓣,幽藍的眼睛裏露出陰冷,惡狠狠地喊道:
“詹桐,你最好自己現身投降,別逼我們動手!”
詹桐疑惑,他們怎麼總能找著我?
他企圖繼續逃。
卻發現法力變弱,無法瞬移。
糟糕,中了陰丹之毒!
這種毒,會逐漸凍結他的血液,最後讓他法力盡失,凍僵而亡。
此毒是他的未婚妻丹櫻的獨門秘術。
之前她約見我,趁機對我下了毒?
為何要害我?
她送我香袋,原來並非是她口中的祝福,而是為了方便這些陰甲衛聞香跟蹤!
陰甲衛是我王兄詹懷豢養的私兵,她早就與詹懷勾結?
“既然你不肯投降,那就等死吧!”
陰甲衛隨即用袖弩對著樹間猛射。
冰針折射著月亮的寒光,就像密集的雨,擊落了更多的海棠花。
“嗖!”
其中一根冰針穿過“海棠花”的花瓣,攜帶著猩紅的血射向樹下草叢。
“呲——”
冰針驚動蟄伏在那裏的一隻猛虎。
“歐——嗚!”
猛虎衝出來,猛地咬住一個陰甲衛。
“啊!啊——啊……”
慘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其他的陰甲衛落荒而逃。
猛虎拖著倒黴的獵物退去。
詹桐實在挺不住了,現出真身,沉沉地掉進厚厚的花瓣之中。
第二天清晨,陌兮來到這海棠林,一臉的詫異。
這海棠才盛開一天,也落得太快了,上麵的樹幹幾乎光禿禿的,地上鋪成一片花海,淒美無比。
更可惜的是,那些花瓣好像被踐踏過,很多都破損不堪。
她扒拉著尋找一些完整的花瓣,忽然感覺手發麻,手掌表皮微略發烏。
有毒?!
她小心翼翼地聞聞手掌。
是見血封喉的味道。
她再細看花瓣,很多花瓣有小孔,小孔周邊沾滿水。
聞那水的味道,正是毒物的來源。
應該是帶毒冰針融化而成。
幸虧她手上沒有破口,毒還未滲入體內。
她趕緊服了解藥,張望那一大片不能再使用的花瓣,深感惋惜。
她準備離開,一腳踩在鬆軟的東西上。
“吱吱!”
傳來類似於幼鼠的聲音。
陌兮蹲下來細看,隻見花瓣間躺著一隻純白的兔子,身體被花瓣蓋住了,耳朵露出來,出奇地大。
可是那張小巧而尖的嘴臉卻像狐狸,賊大的黑眸子可憐兮兮地瞅著她。
陌兮將小家夥抱起,發現它的尾巴蓬鬆得像鬆鼠。
這長耳大尾狐狸臉的小東西,一尺長,兩斤重。
長得這麼怪,是該叫它兔子還是狐狸還是鬆鼠?
“要不叫你花藏?”
“吱吱!”
詹桐的聲音很微弱,眼球蒙著一層霧,一睜一閉地想睡覺。
陌兮感覺到他的體溫低得離奇,意識到他一定中毒了。
檢查他的身體,他的腿有刺穿傷,流著黑血。
陌兮立即給他服用見血封喉解藥,然後跑回位於山腳的宅子。
奶娘正牽著剛學會走路的木子玄在院子裏玩耍,看見陌兮急衝衝的樣子,忍不住嘟囔:“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還有閑功夫救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