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內的人各自走過,似是並不把眼前的這位公子放在眼裏。尋常罷了。男人的老師還在的時候,沙丘想必也就是這樣。
“這些都與他無關。”歐文逐漸說道,便是在腦海中的樹影回憶了起來。“他不會想知道的。”
即便是上次在河穀內的相遇,樹影在他的印象之中仍是像他父親所說的那樣冷漠,如是其他衰老者們那樣的冷漠。倒是不顯得殘酷,因是他的老師並不讓他覺著殘酷。印象之中,老師倒是對自己有些殘酷了。
他們的冷漠看起來更像是木訥,自是把旁人、不相關的事全都不看在眼裏。至於誰是旁人,什麼是不相關的事,恐怕對他們而言,也沒有什麼人不是旁人,沒有什麼事能與自己相關了。他們看待自己或也是如此,遑論他人。
“你怕了?”恩雅隻在一邊譏諷道。
注意到歐文身邊逐漸隱去的紅色的靈力,恩雅仍是不打算放過他。緩緩說道。
“你怕了?”
歐文一早便是知道恩雅的事情,隻是剛剛才是將這個名字與眼前那位幹練的姑娘聯係了起來。恩雅所問仍不過是在挖苦自己,挖苦自己的父親。實在要做的事眼下也確實寄希望於樹影不會幹預。
事情到底如何尚且不論,總是要先把搗亂的姑娘打發了才行。謹慎思索,歐文後方才講道。
“在視界沒人能敵過他。”
“那在火域就能?”恩雅仍舊不依不饒地說著,一邊向著艾納兩人揮了揮手。
三人便是往回走了。歐文還是在心底仔細地打量著自己的老師與那個名叫樹影的青年。終是向著走到隧道邊緣的三人喊道。
“可以一試。”
若是真的一試,自然會與現實相差許多。歐文實際是把一切都剖離的幹淨。原本機敏的他根本沒有理性地將二人進行對比。歐文更多考量的其實是樹影到底會不會打上那麼一架,因為什麼才會打上一架。
像是樹影那般年輕的衰老者本就少見,便是從父親口中聽到過一位,也已經是無數年以前的事了。
不等他再喊些什麼,眼前忽然便是一片荒涼的景象。明亮的廣場於眼前驟然收縮為一團黑影。直至熄滅,群星之下已是另一番景觀。歐文很快便是反應了過來,自己是落在了一塊孤島上。前方唯剩下一座空蕩的建築。
建築上有很多的玻璃,屋內皆是空空如也。寂靜的院落內忽然響起了奇怪的叫聲,與此同時,各處出現了許多隻眼睛。三十八隻他曾在鯤的身上看到過的漆黑的眼睛。
樹影小心地走到歐文跟前,終是被隧道內的恩雅察覺到了。
“樹影?”艾納率先喊道。
身旁的恩雅早已往回衝出,同時喊道。
“你站在那裏不要動。”
慌忙之間樹影問歐文。
“你爸呢?”
視具已是解開,歐文仍是呆立原處,耳邊是樹影的催促聲。恍惚之間,仿佛自己還是在那座高台上。
“醒醒,醒醒。”
便隨著樹影的聲音,歐文緩緩地抬起手臂,指向深藍的光球後麵。樹影向著那邊看去,原本妨礙著他的異能逐漸地失去了作用。石柱前唯是一隻怪鳥呆坐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