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次從城裏回來的時候，穀欣月是打算買一台電視機的，但為了避免太過招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個年代沒有手機，也沒有其他娛樂項目。晚飯後坐在一起聊會天就早早睡了。
穆家的小院裏安靜了下來，,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飄起了雪花，洋洋灑灑落下來，院子裏一會兒就鋪了薄薄的一層。
北屋的燈還亮著，和桂英還在納鞋底，二丫和三丫躺在炕上已經睡著了。
東屋的燈也亮著，穆紹文和歐曉東各自看著書，互不打擾。
西屋的燈已經關了，穆紹遠掀開穀欣月的被子鑽了進去......
*
南街
張巧紅的院子裏燈還亮著，穆融雪坐在火爐旁邊給弟弟烤尿布。 她的手上滿是凍瘡，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被凍的手遇熱後就開始癢了起來，那感覺鑽心的難受。
穆融雪看了眼床上，張巧紅側躺著正在喂小弟弟吃奶，吃著吃著，他們倆好像都睡著了。
自從她娘生了弟弟後，家裏所有家務都是她來做，洗衣服做飯，洗尿布烤尿布。張巧紅隻負責帶孩子，好像她的世界裏已經沒有別人，隻有她的兒子。就連穆紹剛回來也不看一眼。
兩個人一見麵就吵架，穆紹剛幹脆住在林場不回來了。
穆融雪多想也離開這個家，不用天天挨罵挨打。可她能去哪裏，去奶奶那邊院子？上次還不是被張巧紅帶回來一頓毒打。
有時候她在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為什麼娘對弟弟那麼好，對她和妹妹看都不看一眼。
越想越氣憤，她的手突然一抖，尿布掉在了火爐上，嚇得她驚叫一聲，匆忙伸手撿回來。
“死丫頭，一驚一乍的，你還不睡覺，開著燈不費電嗎”張巧紅生怕驚擾了剛睡著的兒子，特意壓低了聲音罵道。
穆融雪委屈的眼淚掉了下來，她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燙到了沒有，隻知道謾罵。看著側身躺著的張巧紅，穆融雪的眼神冷若冰霜，唇角勾起，露出一抹邪惡。隨後把門緊緊的關上離開了。
......
“快來人那，救命啊，來人啊”
清晨南街傳來一個小女孩的哭喊聲。
所有人聞聲匆忙跑過去。
隻見穆融雪披頭散發的坐在院門外，哭喊著說：“我娘和我弟弟中煤氣了”
啊？
八零年代冬天取暖都是靠燒煤炭，有的舍不得燒煤塊，就買一些煤麵加水後和成煤泥。因為冬天冷，屋子裏封閉的比較嚴實，一不小心就會中煤氣，每年冬天都有因為中煤氣死的。
當村民來穆家報信兒的時候，穆家老小剛起床。
聽到消息，穀欣月鞋子都沒來得及提，背著藥箱就衝了出去。
和桂英已經嚇得兩眼一黑暈了過去，穆紹遠讓穆紹文在家裏照顧他娘和孩子們，自己匆忙朝南街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