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體溫本身就比大人要高,隻要沒超過三十八度就沒什麼大事。不要再給孩子蓋那麼厚了,不然體溫會更高。”

張巧紅像個小學生一樣,認真的聽著穀欣月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生怕自己再做錯了事而害了自己兒子。

聽完後,她點了點頭,眼睛紅腫的像個核桃,心有餘悸道:“剛才我真的要嚇死了,現在孩子是不是就沒事了?”

“小孩子發燒一般來的快,退的也快,但若是反複發燒,就要帶去醫院檢查一下。”穀欣月整理好藥箱:“我先回去了,你再觀察一下,若是孩子再發燒,你就讓融雪去叫我”

張巧紅其實不想讓穀欣月走,擔心孩子再有什麼情況,自己啥也不懂。隻有她在這裏,才覺得心安一些,但是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她聽婆婆說穀欣月在收購酸棗仁忙得不可開交,那邊院子裏也還有一大堆事等著她。

張巧紅隻點頭應了一聲,就衝著門外喊道:“融雪,你個死丫頭跑哪裏去了?”

穆融雪急忙端著剛洗好的尿布跑進來。說到底,她也才是個十歲的孩子,非但不能上學還要在家做家務,幹這麼多活兒,穀欣月瞬間有點心疼這個孩子。

從藥箱裏拿出一瓶凍瘡膏遞給她:“早晚各一次,擦在凍瘡處。還有,在洗尿布的時候盡量用溫水。”

用溫水?

她也想,每次用冷水洗尿布凍得手都麻了,她想兌點熱水,可是張巧紅卻說她是個敗家的丫頭,燒熱水浪費煤。

八零年代的農村各家各戶還沒有自來水,天暖和的時候很多人都用籮筐背著衣服到村下麵的小河裏去。現在天太冷了,河水都結了冰,不得不從井裏挑水回來在家洗。

現在她真後悔,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跟著二丫和三丫一起去奶奶那邊院子。

況且眼前這個女人對她兩個妹妹都那麼好,給她們買新衣服,還買那麼多好吃的。

自己呢,像個免費的小保姆一樣,哪裏有一點做的不好了,就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這個家,她是一天也不想待了。

穆融雪伸出凍得發紅的小手,穀欣月卻感覺到有些不對,她好像也發燒了。

“阿嚏”

穆融雪打了個噴嚏。

“死丫頭,你看不到弟弟剛睡著嗎,你想把他吵醒嗎,快滾出去!”張巧紅罵罵咧咧,恨不得再上前給穆融雪一巴掌。

穀欣月實在是看不下去,便開口說道:“融雪也發燒了,你這個當娘的怎麼一點也不關心?”

穆融雪低下頭,眼淚啪啪掉下來。

穀欣月本想把穆融雪帶到她們那邊去,奈何張巧紅不同意,她說萬一兒子有什麼事,還得讓她過去報信兒。

穀欣月隻好給穆融雪留下幾包感冒衝劑,叮囑她煮一些白蘿卜水喝,然後才離開。

......

“穀醫生”

身後傳來一道磁性的聲音。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穀欣月一怔,恍若隔世。這一世還沒有人這麼叫過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