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欣月再次穿上了熟悉的白大褂,將所有手術用品都進行了消毒,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處細節無不體現出高度的專業性。
陸一鳴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她冷靜、沉著、一絲不苟有條不紊地操作著,比他們醫學院的老師做的更加規範和專業。
任誰也無法想象就這個鄉鎮衛生院的普通病房,成了臨時的手術室。整個衛生院的所有醫務人員都集中在這裏,穀欣月,陸一鳴,還有一個實習的小護士和剛才的胖護士。
醫藥用品有限,衛生院裏隻有普通的麻醉劑,所以不能像現代剖腹產手術那樣進行麻醉穿刺,隻能通過麻藥進行全身麻醉。
手術開始了......
兩個護士卻不敢往前靠近病床,站的遠遠的。 這裏成了似乎成了穀欣月一個人孤軍奮戰的戰場。
或者也不能說是孤軍奮戰,最起碼身邊還站著一個陸一鳴,這是他第一次上手術台,處在在那裏顯得手足無措,穀欣月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在這裏幫我遞一下手術用具。”
陸一鳴急忙用力點頭,像是一個小學生得到了老師的認可。
穀欣月全神貫注的做著手術,精力高度集中,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來,她顧不得或者說根本騰不出手來擦。
在她的人生詞典裏始終牢記著一句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因而每一場手術都是在跟死神博弈,從死神手裏搶人。
病房門外的院子裏,穆紹剛蹲在地上抽著煙,他的腳下已經有不下十個煙蒂了。穆紹遠站在他身旁,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一支接著一支的抽。
“吱呀”
病房的門打開了,穆紹剛聽到聲音匆忙扔掉手裏的煙,迎上去。
仔細一看,原來不是張巧紅,而是胖護士架著實習的小護士走了出來了。
怎麼回事?我媳婦還沒出來?你們怎麼出來了?
見到穆紹剛不可思議的望著自己,小護士一臉尷尬的別過頭和胖護士往診室裏去了。
剛才陸一鳴讓小護士上前給穀欣月擦汗,沒想到她剛走上前,視線觸及到穀欣月手下那血淋淋的一片,兩腿一軟就倒了下去。
診室內手術還在進行,穀欣月額頭上的汗水流進了她的眼睛裏,看上去很難受。
在那個年代人們的思想還比較保守,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陸一鳴見狀遲疑片刻後,還是拿出自己的手帕幫穀欣月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
穀欣月仿佛並沒有感覺到,全神貫注投入到了這場與死神的較量中。要知道張巧紅現在的情況有多危險,稍有不慎就是一屍兩命。
時間過去了快兩個多小時了,穆紹遠和穆紹剛在門外焦急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煎熬。
終於,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傳來,病房的門再次打開。
陸一鳴攙扶著穀欣月走出來,隻見她臉色蒼白,一身疲倦。穆紹遠急忙上前接過穀欣月,將她扶到診室外的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