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巧紅越說越離譜,越鬧越凶,用拳頭捶打著穆紹剛的後背。她大著個肚子本身就沉,再這麼一鬧騰穆紹剛有點架不住車子,吼道:“你別鬧,我......”
穆紹剛的話音還沒落下,車輪一滑,倒了過去,路窄坡陡,他們連人帶車一起從斜坡上摔了下去。
......
眼瞅著天已經黑了,和桂英在門口等的焦急,便讓紹遠去路上迎一迎。
穆紹遠還沒出門,就有人來捎信兒了,說是穆紹剛跟她媳婦從南山坡摔下去了,現在已送去了鎮上的衛生院,讓家裏人趕緊帶著錢過去。
和桂英一聽兩眼一黑,險些暈倒。家裏剛娶了媳婦,哪裏還有多餘的錢,她是真沒有辦法了:“紹遠,快,快去牧場告訴你爹”。
穆紹遠還不了解自己的家底嗎?他爹除了把羊賣了還能有什麼辦法。
想到這些穆紹遠就悔不當初。當年自己為了一個女人一時衝動把人打傷,坐了兩年牢還賠了對方不少錢。
前段時間家裏為了給自己娶媳婦,又把能賣的羊都賣了,隻剩下了一些小羊羔,現在賣就得虧錢。
“娘,你先別著急,我去想想辦法”
穆紹遠匆匆回屋裏拿上手電往外走,他打算先去林場預支點工錢。
“你等等”
剛才他們在門口的談話,穀欣月都聽到了,她打開衣櫃,從裏麵拿出一百塊錢交給穆紹遠。
在八零年代每個月的工資也隻不過二三十塊錢,一百塊錢相當於將近半年的工資了。
穆紹遠遲疑片刻道:“謝謝,我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穀欣月拿出來的這些錢一定是她的嫁妝錢,怎麼能剛結婚就動人家的嫁妝錢呢。
“人還在醫院裏呢,去晚了有錢也救不了人了。”穀欣月見穆紹遠不接,就把錢往他口袋裏塞。
穆紹遠匆忙推托,不經意居然握住了穀欣月溫潤柔軟的小手。屋子裏的空氣瞬間凝固了,他們第一次這麼近的距離的接觸,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這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他溫熱寬厚的手掌緊緊握著她,穀欣月瞬間臉熱了,想把手抽出來。
柔和的燈光籠罩著穀欣月,像一朵嬌羞的玫瑰花,柔聲道:“欠錢好還,欠情可就不好還了。”
穆紹遠深邃的眸子裏秋水湛湛,聲音磁性低沉:“那我就用一輩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