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峰嶺東,
禦靈山莊。
莊主臥室的床榻之上,麵無血色的吳迪靠著床頭,仔細打量著坐在床邊的一位青年,聲音沙啞道:“風小友,此次請你過來,主要是想咳咳咳。。。”
青年見狀,趕忙起身上前,輕拍對方後背。
吳迪一邊咳嗽一邊從袖裏掏出一顆丹藥服下,待臉上泛起幾絲血色後,這才長舒一口氣。
吳迪擺手示意自己已無事,待青年坐回後,又重新審視起眼前這位風姓之人。
隻見此人身著天青袍,頭別墨玉簪,前鬢後披,風逸俊秀。
見吳迪臉色稍緩,風淺開口安慰道:“吳莊主,您且安心養傷,有什麼事情待您痊愈之後我們再談。”
“嗬嗬嗬,若真如小友所言,那我也不用厚著臉皮請小友過來了。”
吳迪聞言,嘴角泛起一絲自嘲。
但見風淺默不作聲,便沒再提起先前之事。
吳迪收回眼神,狀作回憶道:
“想起一年前,我們在銀峰嶺初遇之時,風小友暈倒林中,身負重傷,性命垂危。”
風淺知道對方這是打起了感情牌,隻得起身拱手道:“莊主援手之恩,風淺莫不敢忘。”
吳迪點頭,用長輩般關切的眼神望向風淺:“這一年相處下來,我自然知道小友的為人。”
風淺笑著問道:“莊主就不擔心我是個居心叵測之人?”
吳迪笑著抹了把胡須,也沒有解釋,隻聽他緩緩說道:“這段時間,我時常聽曦兒誇讚起你,說小友的閱曆和對修行的見解遠超莊裏同輩之人,隨手的一番指點都能讓她受益頗多,加上當初相遇之時,小友那一身行頭,我早就知道小友並非常人。”
風淺笑了一下,沒有作聲。
吳迪又繼續說道:“風小友,我深知你璞玉渾金、濟弱扶傾,對歹人惡獸如金剛怒目,待鰥寡孤獨若菩薩低眉。博施濟眾十年如一日,你是那。。。”
風淺無語,自動過濾了後麵的800多個字。
聽著吳迪那一句句絲毫不帶重樣的誇讚,風淺心中也是頗為無奈。
自己的情況的確比較特殊。
一年前的某一日,正在斑馬線上過綠燈時,一輛汽車朝他飛奔而來。
雙腿一歪,小腰一扭,風騷地避開了離他僅有幾公分的汽車。
就在他嚷嚷著‘沃槽泥馬特稀拉,不踩刹車打雨刷’的時候,身後響起一道尖銳的急刹,緊接著風淺發現自己就像坐上大擺錘一般,直接飛了起來。
在騰空翻轉五周半後,風淺以菲律賓跳水隊的姿勢落地,當場隻因了。
嚇得渣土車上的酒駕司機都忘了給他打分。
伴隨著腦海裏的一陣清泉流響,睜開眼睛的風淺發現自己竟然重生了。
痛。
好痛。
頭好痛。
風淺忍著疼痛四下打量,發現周圍沒有散發著黃銅色澤的手槍,也沒有石洞和搗藥杵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躺屍半天,待頭疼散去後又足足整理了一個時辰,方才弄清這具身體的殘缺記憶。
這是一方修仙世界,地處天元大陸奉陽帝國銀峰嶺東部。
被占據身體的這位‘幸運兒’與風淺同名,原是築基七層修為,因不明原因被人殺死後拋屍密林。
之後便遇到了進山采藥並順手救了自己的吳迪。
風淺還是比較謹慎的,雖然身受重傷,實力大跌,但築基七層的神識和本體留下的一些還沒來得及使用的克敵手段還在。
幾經確認,發現碰巧救了自己的吳莊主沒有別的心思後,風淺便在禦靈山莊裏住了下來。
於是,在情況不明的這段日子裏,他便一直暗中蟄伏著。
不斷摸索本體殘存記憶和這個新世界的同時,風淺也在慢慢恢複著傷勢。
這一待便是一年。
期間,風淺也是梳理完本體的全部記憶。
自己這具身體原是天元大陸對麵的另一塊大陸——天玄大陸的掌權者風氏一族後裔,不知道什麼原因,某天自己那對便宜父母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拋棄了原先的優渥生活,直接背叛了風氏一族,最後慘遭本家追殺。
在逃亡途中本體父母身亡,而本體也在逃到禦龍山莊附近後被追兵追上,最終身死道消,隨後便宜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