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徐然,沈青山就來找她。“不必擔心,徐家勢大,且徐閣老也不會讓自己子侄在軍中吃苦的。”

父親口中的這位徐閣老,想必就是徐景中,徐家家主,現任戶部尚書,六位閣老之一。

沈曼倩點點頭,她倒是不擔心。

“你想不想見見柳姨娘和她女兒?”沈青山小心翼翼地探究著女兒的態度,自從知道要納柳三娘開始,他們父女之間就像出了一條鴻溝。

想到王玉茹已死相逼的事情,沈曼倩心裏還是不舒服,她搖搖頭,“近來看賬本,要見八大管事的,相當費神,就不見了吧。”

這事兒,沈青山也知道,又怕女兒不高興,點點頭,“也好,反正沒多少日子,總能見到的,也不急這一時。”

嗯,沈曼倩送走了父親,就坐在窗前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擦她的蘭花,明珠在旁邊認字。

見她擦完,碧璽接過帕子,又端來玫瑰汁子水,給她泡手。

自從明珠來了,椒香院熱鬧不少。

沈曼倩現在不僅要看賬,還要監督她學習。

她都不禁感歎,血脈真神奇,這丫頭聰明隨了徐彬,什麼一學就會,八歲的孩子短短數日竟然識得不少字,但看著這字跡,跟徐然一模一樣,雞爪似的。

想到這裏,沈曼倩居然有點頭疼,要是徐彬知道自己的外甥女寫不好字,不知道會不會怪她。

得給她找個嬤嬤,教她世家子女的禮儀。

也不知道他在汴州怎麼樣了?這次秋闈是否有十足的把握。

好在,汴州的周伯伯前兩天寄信來說,他在那邊一切都好。

偶爾在沒人的時候這丫頭會問問,“姐姐,我大舅舅是不是都看得懂這些?我小舅舅是不是已經到北邊了?”

徐彬能不能看得懂這些,沈曼倩真的回答不了。不過她轉念一想,像他這樣清風霽月,聰明絕倫的人肯定一學就會。

還記得第一次見他的場景,那個時候徐家辦了一場春日遊園,母親帶她去見見世麵。

那麼多世家女麵前,她不懂點茶焚香,難免局促。

“你是哪家的?怎麼這個都不懂。”女孩如一隻驕傲的孔雀問她。

“我......沈家。”沈曼倩緊張地握了握帕子。

“沈家?”女孩似是沒聽過,滿臉疑惑。有人對她附耳嘀咕,她才恍然大悟。

“哦,商賈之家難怪不懂。”女孩掩麵笑道,然後帶著亭子裏的姑娘們都走了。

徒留她一個人尷尬地站在那裏,憋了好久,她才喃喃自語:“可是我懂看賬本,我知道一個農莊一年的收成.......”

“隻是沒有人教你罷,若是有人教你,你肯定能做好。”

沈曼倩循聲望去,徐彬言笑晏晏。

她第一次懂的什麼是芝蘭玉樹,就跟她母親送她的那盆蘭花一樣。

“真的?”沈曼倩感覺自己的臉更紅了。

“那是自然。況且這些東西並不是什麼多了不得的東西,不學也罷。”徐彬點點頭,淡然一笑。

自那以後,徐彬就成了她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