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大雪夜。
大將軍府的大管家李大狗,一雙手躲在厚厚的袖筒中,在府外來回踱步。
“真他喵冷啊!”李大狗將雙手從袖筒中抽出來,哈了幾口熱氣後,捂了捂被凍得通紅的雙耳。
遠處,黑暗中傳來馬車軲轆的聲音,李大狗尋著聲音定睛一看,兩盞燈籠微弱的光正緩緩向自己靠近。
李大狗喜出望外,他認出那輛馬車,正是他家將軍大將軍季元候的座駕。
馬車緩緩駛來停下後,連連招手,“燈籠”越來越近,越來越亮,哪兒是燈籠,分明是架軍車。
“籲~~”駕車的下人扯動牽馬的繩子一聲長籲,將馬車停穩後,李大狗趕緊彎著腰,小心翼翼地掀開簾子,將季元候攙了下來。
“將軍,您可回來啦,這大雪天的,可把小的擔心壞了!”
“有什麼好擔心的,本大將軍武藝高強,難道還能有什麼不測?”季元候一身酒氣,拍了拍胸脯一臉的得意。
“是是是,將軍武藝高強,這整個大盛朝都是將軍你打下來的,自然不會出什麼不測!”李大狗一臉諂媚地拍著馬屁,一邊和另一位下人一左一右攙扶著季元候,走進了宅邸。
“邊關得了捷報,皇帝陛下今日大宴群臣,夫人們猜想將軍今日定會多飲上幾杯,都命灶房備了醒酒湯,不知將軍今晚,想去那位夫人的住處?”
“那賤人可還醒著?”院子裏的冷風一吹,季元候頓時酒醒了一半。
李大狗神情一愣,知道季元候口中的賤人,便是當朝皇帝的親姐姐、長公主蕭玉。
自蕭玉嫁到大將軍府已經足有五年了,季元候總共去過她房裏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他真沒想到自家將軍,會在今夜突然想起蕭玉來。
李大狗朝東院的方向望了望,見院內有一些微弱的亮光,說道:”我看長公主院裏燈還亮著,應該還醒著。”
季元候拍了拍頭上的雪,吩咐道:“走,去東院!踏瑪的,冷落了她三年,今天老子心情好,就給ta開開張!”
李大狗趕緊朝身旁的下人使了使眼神,那下人心領神會,趕緊朝東院報信去了。
東院,聽下人來報季元候要來此處過夜,披著紅色貂裘披風的當朝長公主蕭玉,趕緊出了屋子站在門口迎接。
一眼瞧上去,蕭玉雖不是傾國傾城那般的絕世美人,但一看就能看出她的出身絕對不簡單,不是出自皇家貴胄也是出自書香門第,養得韻味兒十足。
在她身後的侍女小桃提著燈籠,心疼道:“主子,你身子金貴,回屋去吧,讓奴婢在這麼等著就行!”
蕭玉輕笑一聲,滿臉都是嘲弄,她如今可配不上金貴二字。
她雖貴為一朝長公主,但如今卻是整個臨安城甚至整個大盛朝的笑話
早在自己嫁給季元候之前,他就已經有了一個正妻,五個妾室,但自己的皇上弟弟為了自己的帝位,還是親自下旨,將自己嫁給了他做妾。
一朝公主給別人做妾,這可是曠古未有之天下奇聞啊!
“外邊兒這麼冷,萬一你受了風寒,大公子還不得心疼死!”
聽小桃提起大公子,蕭玉眼中的憂鬱難得的消散,臉上浮出幾分笑意:“你這小嘴,欠打,怎的突然提那小冤家做什麼?”
小桃見蕭玉竟然難得的笑了,心裏十分歡喜:“公主,你就別口是心非了,這整個大將軍府,你見過大公子對旁的幾位夫人,可有對你那般得好?就連作為親娘的大夫人,大公子對她也不過如此吧!”
蕭玉臉上一紅,不接話茬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公主,將軍過來了!”遠遠地瞧見季元候邁著踉踉蹌蹌的步子朝這邊走來,小桃趕緊朝不知道到在想些什麼的蕭玉,小聲提醒了句。
蕭玉趕緊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攙扶,季元候醉醺醺地看了一眼蕭玉,竟當著眾人的麵兒捏著她的下巴,嘴裏輕浮道:“喲,這不是當朝的長公主殿下嘛,長公主殿生得嬌貴,怎能屈尊前來迎接我這個山野莽夫呢!”
蕭玉見季元候一心想要羞辱她,將頭瞥向一邊不去搭話。
見氣氛尷尬,小桃趕緊掀開門簾,小心道:“將軍,外頭冷,公主一早就吩咐灶台備下了醒酒湯,你先進屋喝上一些,把身子暖暖。”
“去!本將軍自己會走!”季元候一揚胳膊甩開蕭玉的手,搖晃著身子朝屋內走去。
季元候走到門口看了小桃一眼,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小桃的粉紅臉蛋兒,扭頭看著蕭玉道:“他娘的,我看這小丫頭都長得比你好看,不如今兒讓她在床上伺候本將軍,你在外邊候著,咋樣?”
蕭玉垂著眼,對於這樣的羞辱似乎早已見慣不怪,嘴裏淡淡道:“小桃本就是陪嫁過來的通房,一切但憑將軍吩咐!”
“娘的,本將軍就看不慣,你這一臉滿不在乎高高在上的模樣!”季元候罵了一句進了屋,小桃擔憂地看了蕭玉一眼,見蕭玉點了點頭,趕緊跟上前去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