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年至半百的這一天,再次踏上回鳥河鄉的路,我跟我媽說我在拍電影,要演一個50歲的女人,所以戴了人皮麵具,我媽信以為真,念叨了好幾次,這人皮麵具做得也太真了。
我現在一點也不擔心小太陽會出來嚇唬我媽,自從找到綠芒以後,它每次醒來都是偷偷跟綠芒聊天,完全屏蔽掉我的感知。
我在家休息了一天,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人在神仙洞後山,當初羅沛建小木屋的那個地方,天很黑悔恨。
孟惑、許佑、許舟、融時和我都在,大家跟我的狀態一樣,都處於一臉懵的狀態。
旁邊還有那支當初被放走的紫山參、融時加庫房裏的巨型靈芝和千年太歲、我在九螺山上玩的蟲子以及孟清寒。
融時緊緊握著我的手,一句話不說,許舟和許佑也同樣沉默,孟惑全神扶著孟清寒,看都沒看周圍的人一眼。
六道光芒從我手腕飛出在空中交彙、融為一體,最後一道綠芒淩駕其上,天空中光芒大盛,我感受到了明顯的吸力,相信我哥也感受到了,融時抓著我的手益發緊了,甚至緊張得有些微微發抖。
吸力越來越大,我幾乎要雙腳離地,空中綠芒的聲音響起:“小主人,可以了。”
綠芒話音剛落,我就感到腹部劇痛襲來,低頭看去,融時手握匕首,直直插在我的小腹上,血沿著他的指縫滴滴答答流淌不止。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融時,他卻目光緊張地盯著許佑和許舟的方向,他們兩個將不知何時出現在手裏的東西嘩地一下,澆在了巨型靈芝和千年太歲上,白煙瞬間升騰起來,巨型靈芝和千年太歲,轉眼就化為一灘汙水。
現場狀況驚住了十二芒,綠芒大叫了一聲小主人衝下來的時候,融時已經拔出匕首劃破了自己的手腕,緊跟著,孟惑、許佑、許舟也都紛紛劃破了自己的手腕,鮮血汩汩而出,在地麵上流淌出痕跡。
金芒終於反應過來,跟著綠芒撲進我的身體裏,我這時才注意到,融時的匕首刺到了小太陽,它的小腹也有滴滴血液滲出,隻不過那血液是金色的,閃亮亮的。
其他光芒也撲了進來,它們慌作一團,七嘴八舌向綠芒彙報外麵的情況:
“巨型靈芝被毀了。”
“千年太歲也被毀了。”
“五芒附著的人都隔了自己的手腕。”
“……”
“夠了!”綠芒大喝一聲,“去護住孟清寒!”
聲音還沒落下,金芒和白芒已經從孟惑手裏奪走了孟清寒,孟惑一絲掙紮都沒有,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我感覺小腹一陣撕裂的疼痛,比融時紮進來刀子的時候還要痛,然後人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我媽紅腫著雙眼守在病床前。
“媽。”我啞著嗓子叫了一聲,想抬手去摸摸她的臉,卻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我哥呢?融融呢?”我急切地想知道那一晚後來還發生了什麼。
“別動、別動,好好躺著,那麼深的傷口,這得跟你有多大仇多大恨啊!”說話的竟然是廖老怪物,他竟然已經醒了。
“小融總他們沒事,昏迷了三天已經醒了,你是醒的最晚的一個。”廖老怪物一邊為我做檢查,一邊介紹他們的情況。
利落地檢查完,他告訴我媽一切正常,傷口恢複的很好,不用擔心,慢慢養著就好,話音沒落,人就已經走出病房去了,風風火火地一如從前。
“小洛啊,人這一生都是七災八難的,你和小融都還年輕,孩子沒有了,以後可以再要,這事兒你自己得想得開才行。”我媽的話,斷斷續續從我耳邊傳來。
所以,我隻是流產了而已?流掉的是小太陽?
“這天殺的歹徒,怎麼就一刀紮到肚子上了呢。好好的孩子,說沒就沒了。”我媽說著說著覺得不對;立馬轉移話題:“要說小融這孩子是真不錯,瘋了似的背著你跑回來,人都沒走進屋門呢就昏過去了,手腕上那麼大的口子,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要不是黑戰闖進來,我和你爸都嚇懵了,哪還能想到你哥也暈在後山了呢,還有那個以前來過的孟惑,還有,還有就是許佑。”
“所以,我是被黑戰送到醫院的?”我試探地問道。
“那可不咋地,要不是那孩子來得快,還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呢!我和你爸都不會開車,這可真是急死個人啊。”
“還有,你那個人皮麵具別再戴了啊,難看死了,好好的學校老師不當,去拍什麼電影,你是那塊料嗎?”我媽正絮叨著,融時敲門走了進來。
他臉色慘白慘白的,眼裏卻滿是希冀的光,“洛洛,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我媽悄悄退出病房,我對上融時滿是笑意的眼睛,不覺彎起了嘴角,在看到他遞過來的鏡子後,眼淚奪眶而出。
我是真的回來了!
許洛,26歲,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