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塵的疑慮隻維持了不到一刻鍾,便被打斷了。
“公子,你有沒有感覺有點冷。”
宋清塵能清楚聽到對方的聲音在打顫,帶著明顯的緊張,拽了拽她的袖子。
“我感覺一下子到了冬天。”
宋清塵不小心碰到了對方手,發現她手冷的跟冰棍似的。
“要提前走嗎?”她問。
村長女兒不太情願。“看完再走吧,一個月才唱一次霸王別姬。”
她不自覺靠的宋清塵更近了些,嘴裏都是毛豆的味道。
“真的好冷,今天怎麼這麼冷,你看我寒毛都”
話沒說完,便感覺身上一暖。
宋清塵將身上的衣袍披到了她身上,攏了攏兩邊。鼻尖帶著初梅的微香。
女孩怔了怔,默默把袍子裹在身上,用袖子在脖子上打了個結,將臉埋了進去。
好香啊。
宋清塵瞄了眼還在發抖的村長女兒,把她打的死結解開。
“小姐,江湖兒女不講究這些。你我都是同性,如果覺得冷就穿上吧,不用不好意思。”
“謝,謝謝公……啊?”村長女兒有些詫異地抬起頭。
竟不是公子嗎?
宋清塵沒有察覺她的目光,眯著眼睛,看著這密密麻麻的後腦勺,舌尖又滑動了一下毛豆。【係統,這戲台下的是不是都是鬼?】
【你猜。】
【不猜,修仙者的法衣應該能辟邪吧?】
係統道。【能。】
村長女兒哆哆嗦嗦將宋清塵撐開的袍子穿上。
其餘人好像並沒有感覺到冷,興致勃勃地嗑著瓜子花生,閑聊著。她有些後悔不走了,側眼看了眼坐在外麵的宋清塵,抿了抿唇,沒好意思開口。
倒是宋清塵發現了,長腿一撐,站了起來,善解人意道。
“走吧,我不想看了。”
大堂裏沒有點燈,為了省油,隻有戲台上燈火通明。薑小花匆匆起身,撞倒了椅子,但周圍卻沒有一個人扭頭看她,全部神情專注地看向戲台。
這場景實在詭異,若是不明真相的人看到,定然會嚇出個好歹來。
宋清塵看到她被駭住,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穿行在偌大的漆黑的大堂裏,直直走了出去。
在回家的一路上,薑小花都攏緊過長的袍子,臉埋得低低的。但就算宋清塵提前把她帶了出來,對方還是出現了丟魂的症狀。
整個人埋在幾層被子裏,一直喊冷。
村長以為是生了病,帶著薑小花去看了中醫,但喝了一碗又一碗的中藥都沒有用。她沒有發熱,卻一直感覺到冷。
“爹,現在是夏天,那麼多人坐在一起,我為什麼會受涼呢?”女孩蓋了好幾層被子。
今天不止她一個病倒了,還有很多村民都或輕或重出現了相似的症狀,隻有坐她旁邊的那位江湖遊俠什麼事都沒有。
宋清塵過來拿她的法袍前,還把那戲班子裏人也都問了一個遍。別人都問她在找什麼,她卻說在找薑小花丟掉的魂,聽著怪滲人的。
宋清塵披著袍子就走了,過了會又折回來,往薑小花床上扔了兩張符紙。摸了摸上麵的墨跡,還沒有幹,應該是剛畫的。
“小姐雖然神神叨叨的,但心腸卻是一等一的好,其實同性我也”
薑小花當時就被感動得熱淚盈眶,芳心暗許。結果宋清塵攏了攏道袍,瞄了她一眼道。
“謝錯人了,我不會畫符。這是你爹到村頭那算卦的老人那裏買的。”
女孩腦袋嗡嗡的,鬧了個大花臉,將腦袋埋在了被子裏。宋清塵為了做任務,硬是以薑小花同性好友的身份,和對方老父親到了半夜。
宋清塵長得太好,薑小花時不時探出頭偷看她。
宋清塵看到了,來了一句。“小姐,你淌鼻涕了,快擦擦。”
說著還揪給她幾張草紙。
這下子薑小花載厚的臉皮也繃不住了,索性自暴自棄地接過草紙,搓鼻子。這會藥效也起來了,被子裏悶得全是汗,但她還是一陣陣發冷。
宋清塵看了眼,又出去找魂。她對這方麵沒經驗,跟那位畫符的老人問了問,但對方說薑小花根本不是丟魂。
一個人如果魂丟了,要麼昏迷高熱,要麼渾渾噩噩。薑小花沒有一點符合,所以她根本不是丟魂,而像是受到了驚嚇。
宋清塵想到了係統上寫的文字,深深皺起眉頭,看了看薑小花被汗浸透的後背。對方後腦勺正對著她,其他部分都被濕漉漉的頭發擋住,看不太真切。
“公子,我真的丟魂了嗎?”薑小花握著滾燙的藥碗,問她。
“不知道……”
宋清塵正試著葉不敗記憶裏的土方法叫魂,站在門邊,瞅著女孩亂糟糟的濕發。“別多想…丟了,我也能幫你找回來。”
薑小花頓時羞紅了臉。
宋清塵叫魂的方法是鄉間的一個土方法,就是拿個碗,裝一碗清水,拿三根筷子,滴上水,嘴裏念叨,誰在哪裏受到驚嚇,念叨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