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吳倩從夢中驚醒,思緒像水池開閘一樣湧出來,把她僅剩的一絲睡意都衝得蕩然無存。摸著劇痛的腦袋從床上坐起,床邊那發散著微弱熒光的鬧鍾堪堪指向四點,窗外一片寂靜

默默下床走向那存放著藥品的櫃子拿出(艾司唑侖片)的瓶子用力的晃了晃,又不死心的打開了瓶子,最後泄憤一樣把瓶子丟在地上,瓶子骨碌骨碌滾向了角落。

隻能認命的仰躺在床上,聽著時鍾那微弱的滴答聲直至天明。

又是一個失眠夜----------分割線

好不容易趕著打卡的最後時間點打上卡,吳倩翻看著自己今天的日程表,剛準備閉目養神一會,便聽見自己的助理關心的聲音“吳律師你的黑眼圈好重,真的不需要去看一下嗎。”

看著麵前關切的眼神,吳倩默默推掉了早上的工作並撥通了心理醫生助理的電話敲定了複查的時間。

當吳倩站在心理診所的門口,看著手上鑲著金邊的名片再聽著身邊解釋的助理,得知給自己看開的那個醫生參加交流會,換成了一個叫陸祐深的人的時候都沒察覺有什麼問題。

“那您先進去跟醫生說明一下情況吧,時間差不多到了。”助理小聲說,“他不太喜歡等人。”

助理隻把她帶到門口,抬手輕敲了一下門,裏麵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請進。”有幾分耳熟。

吳倩沒有多想,伸手壓下了門把,辦公室裏飄來一股很淡的木質香味,剛一開門便鑽進了鼻息之間。

連選擇香水的味道都這麼像那個人。

夏日時節的兩三點正是陽光毒辣讓人煩躁不已的時候,陽光斜著從厚重窗簾的縫隙中穿過,撒入隻有一盞柔光小燈的房間內。

吳倩無意識的抓緊了手提包邁步進去。

哢噠一聲關上門,吳倩抬頭剛準備開口,卻撞上了一張熟悉的臉,男人褪去當年的幾分青澀,倒是多了些成熟穩重。

陸祐深穿著白襯衫西裝褲翹著二郎腿,拿著筆敲擊著桌麵,金絲邊框投下陰影,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看來是認出來了。

吳倩:……

誰能想到世界這麼小,遇到個代班醫生竟然是她的前男友呢?

按照陸祐深的性格,看到她進診室應該會直接開始嘲諷她,說些她怎麼會淪落到看心理醫生的地步。

他不會給她先解釋的機會的。

但是畢竟過了這麼多年,也該從十八歲的青澀中長大了,現在作為一名擁有行醫資格證的醫生,應該不會那麼沒素質直接懟她吧?

沉默了幾秒,吳倩眼尖的在昏暗的房間裏清晰地捕捉到男人輕蔑地笑了笑,有濃濃的嘲諷意味。

猜錯了, 實際上還是那麼沒素質。

敲擊的筆停了下來,隨即輕嗤著開口,就給她寥寥落了幾字--

“吳倩。”

“我這裏看不了。”

久違的從別人嘴裏還是前男友嘴裏聽到拒絕的話,高傲讓她轉身就走,手摸到把手突然想起剛剛的助理告訴她的情況,短期幾次治療恐怕都要由麵前的陸醫生看診。

吳倩踩著高跟鞋快步坐到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憑什麼,我約的就是這個時間段,你不給我看我也不走。”

看到吳倩吃閉門羹的笑容還停留在嘴角,一下子對上近在咫尺的人臉,陸祐深額頭的青筋跳了跳,嘴巴張了張硬是沒憋出話來。

一室寂靜。

她不擅長社交,除非對方對她熱情。

陸祐深暗暗的瞥了她兩眼,精致的鵝蛋臉上明顯多撲幾層的粉都壓不住的黑眼圈,心裏萬般不樂意,還是認命的翻起麵前的診療記錄。

“焦慮引起的失眠。”

“身為你的醫生,我必須得知道你的具體情況。”

吳倩依舊沒開口,記憶如海水倒灌。

有人說幸運的童年能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治愈,吳倩屬於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