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啊,昨個晚上,王府的少爺為憐姑娘又花了上百兩銀子呢!”
“上千兩算什麼!上個月我親眼看見幾個轎夫抬著幾隻大箱子送到風月樓裏去,聽說都是金銀珠寶,據說值上萬兩呢!”
……
廣陵的瘦馬為天下一絕,憐兒則為其中之一。半年前,王家三公子路過風月樓,好巧不巧被一方絲巾蒙了臉。他還沒來得及惱,身邊的人已經一疊聲地叫了起來:“哪個不長眼的混賬東西!把東西往三爺臉上扔!”
王柏皺著眉拿下絲巾,抬頭一看,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樓上站著的是一個長的很俊的婦人。他心裏一熱,拿著絲巾翻身下馬,也不顧身邊的人,直奔樓裏去。
他剛一進門,老鴇立刻堆起滿臉的褶子湊上來:“這不是三爺嗎!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啦?”轉頭又朝樓上喊了一嗓子:“姑娘們,下樓接客!”有轉過頭一臉諂媚:“三爺,您坐!您坐!”一麵讓著,一麵用手帕把凳子桌子又擦了一遍。
樓梯口傳來一陣嬌柔甜膩的笑聲,一群五顏六色的姑娘裹著一陣粘膩的香風撲鼻而來,一下子就圍在王柏身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王柏撩衣坐下,立刻就有人奉上一碗上好的茶。他端起茶呷了一口,老鴇問:“三爺,您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我這什麼樣式的都有!”他不言,隻是品著茶,一口一口。
老鴇見他不說話,一把扯過人群外圍一身紅紗衣的姑娘:“三爺,瞧瞧這個!咱們這兒的頭牌鳳兒!琴棋書畫可是瘦馬裏頭最拔尖的!”然後又悄悄湊到王柏耳邊:“這個還沒過過夜呢!是個雛!”說罷瞅瞅他的臉色,又拉過一個一身粉衣服的姑娘:“這個雖不如風兒卻也是個尖兒,最主要的,是個潑辣貨!”說完朝王柏擠擠眼,一臉大家都懂的笑。
王柏仍是不言,慢慢地喝著茶,倒是隨行的人說話了:“我家三爺喝著茶,你在這瞎嚼什麼!還不快滾!”
王柏放下茶碗,瞟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刻噤聲。他又慢悠悠地從懷裏掏出那條絲巾,好似在對老鴇說又好像在自言自語:“我在路上走的好好的,這條絲巾就往我臉上飛,可真不乖啊!”說完又瞟了老鴇一眼。
老鴇心一顫,立馬冷下臉問那群姑娘:“你們一群不識好歹的東西!三爺還在樓下就扔絲巾!迷了三爺的眼把你們一個個骨頭拆了都賠不了罪!快說!是哪個的絲巾?”說著,惡狠狠地瞪著她們。
廣陵本以瘦馬出名,花樓更是多的數都數不過來,同行競爭厲害得不得了。老鴇今天好容易盼來條大魚,卻是這群小蹄子惹禍讓人追上門。整座城裏,誰不知道他王三爺有錢愛玩,還舍得花錢,往常看著同行掙錢就算了,今兒個人都來了還不能掙倆。
老鴇越想越氣,聲音也更大了:“到底是誰啊?快點自己站出來!要是被我查出來,吃不了兜著走!”
王柏也不急,依舊慢慢地品著茶,看了一圈姑娘,心裏有了數,隻是不言語。
眼瞅著老鴇要動真格了,一個小家碧玉樣的姑娘戰戰兢兢地走出來,抖著嗓子喃喃:“媽媽,是我的絲巾。”
王柏抬眼一看,正是剛才樓上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