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都回來了!”

“我感覺到了,一切都回來了!”

一進京城,黃照好像得到了某種難以名狀的加持,興奮的雙眼發紅,背著蘇雲大步流星往自己的宅子走。

街上行人絡繹不絕,正是清晨的好時辰,背著鋤頭的,領著孩子的,上街買菜的,紛紛對兩人側目。

蘇雲感覺有點難為,加之身體虛弱不堪,臉上早已經沒了血色,隻得有氣無力的低下頭。

而黃照卻好像渾然不在乎,十七八歲的少年就是有一膀子用不完的力氣,更何況還是背著自己的救命恩人。

這位黃照,其實正是當今弘治朝唯一的太子,朱厚照。

在私自前往西域的路上偶然結識了蘇雲,兩人交談甚歡,結為摯友。

可途中遭遇到一小股西域的韃靼土匪,兩人死裏逃生,丟了一身的盤纏。

蘇雲為了救朱厚照,小腿被重創。

最後還是朱厚照本著生死兄弟絕不拋棄的想法,將其從死人堆裏背了出來。

自打那事之後,兩人結下了過命的交情。

最終一路風餐露宿,回到了京城。

京中,一處靜謐的小宅子外。

朱厚照“哐”的一腳踹開房門,一腳的力道震的灰塵四溢,他馬不停蹄,大步流星將蘇雲背進了正堂,輕輕的撂在木床上。

“老蘇,咱終於回來了,你的腿有救了!”

朱厚照取了一盆清水,也顧不上自己擦洗,小心翼翼的擰了一條濕手巾,輕輕的為蘇雲擦拭傷口。

經過一路的奔波。

蘇雲沒有死在路上就已經是萬幸了。

按朱厚照的話說,就是看著文弱,實際上命硬的跟個石頭蛋子一樣。

蘇雲躺在木床上,他身上,勉強稱為褲管的破布早已經是一片血汙。

擦紅了一盆又一盆的清水,才終於露出小腿原本的顏色。

上麵的傷口早已經開始發炎,幾乎蔓延到膝蓋。

這還隻是下半身的傷勢,上半身的同樣傷口無數。

蘇雲剛想勉強支起身子,自己上手擦洗一番,朱厚照趕緊把他按住。

“混蛋玩意,沒死路上算你福大命大,還敢亂動?”

“老子早跟你說過我不缺錢,現在是苦點,過幾天就給你折騰到大宅子裏,保準讓你吃香喝辣!”

“到時候給你找十個侍妾伺候你,保準你香玉滿懷夜夜笙歌!”

小半年的旅途,早就讓當初那個養尊處優的太子爺變成了個十足的漢子。

各種糙話隨口就來。

甚至嘴唇上都帶上了些野性的鐵青。

“我……”

蘇雲剛想說點什麼,卻被朱厚照的一雙大手直接按了回去。

“給老子躺好!”

嘴上說的狠,實際動作倒沒多大。

蘇雲心中不免感動。

興許兄弟就是這樣,小事插科打諢,大事絕不含糊。

“疼,疼!”

粗糙的手巾在幾塊腹肌上的傷口蹭過去,蘇雲疼的呲牙咧嘴。

可經過一番清洗之後,才露出他原本陰鬱到甚至帶著幾分妖異的英俊麵孔。

“行啊,你這張臉,等好了之後,出門走走,免不了迷倒幾個京城裏的富家小姐。”

“到時候我給你做主,給你找個好歸宿!”

朱厚照嘿嘿壞笑的打趣,卻不知蘇雲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裏。

實際上,他正是一個穿越者。

從遙遠的藍星穿越而來,到了這個酷似大明的地方。

而他原本的身份,是一名曆史老師。

當時正是暑假學校組織到漠北學習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再睜眼醒來,便到了這個世界,結識了名叫黃照的富家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