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北行四百五十六丈,跨過不歸涯,便是靈境的幻池。幻池有神木虛子。其木造型,千變萬化,水火不侵。
靈境幻池,池麵結著銀白清透的冰。幻池中間是一棵整體雪白的樹,開著透了點紅的冰花。
樹旁的幻池冰麵破了一個洞,丁程鑫趴在冰麵上,半截身體還在池裏,就這樣懶散的看著眼前變化出來的畫麵。
寬大的紅色袖口滑落,露出了被冰涼的池水泡出的白皙的手腕撐著臉,一雙光華氤氳的眼睛裏,清澈與妖異伴生。
賀峻霖就是這時降落在他麵前的冰麵上。
“醒了?”
他看著丁程鑫,上來就是這麼一句。
丁程鑫細細看了幾眼賀峻霖的衣服,發現他藍色的腰帶上多了倆拇指大小的銀鈴。
“去人域了?”
賀峻霖點了點頭:“前年三月,人域發生了一件事情,暴虐施政的帝王聽信巫師之言,搜刮大量民脂民膏,耗時一年半建立了一座美輪美奐的天璣樓,造成了國家錢糧短缺,蠻人破關,天下大亂!”
“程鑫哦,你的劫來了!”
丁程鑫的臉色比賀峻霖還平靜,他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說吧,我要做什麼?”
“帝王暴政,蠻人掠殺,各地紛爭,他們揭竿而起,誓要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賀峻霖剛落下話,丁程鑫抿著唇,看上去心情不佳。
過了會,丁程鑫幽幽歎了口氣:“說起來,那孩子,當初還是我捧上去的。不過三十年而已,物是人非,我就要換人了……”
賀峻霖亦是滿臉遺憾:“天子不仁,伏屍百萬。天道不可能再留他!”
說完這些話後,賀峻霖的鈴鐺響了一聲,他看了一眼,道:“我得回穹蒼了,怕是那頭魔獸又醒了!”
丁程鑫點了點頭,目送賀峻霖化作流光消失後,他點了點額頭,一個金色星紋在他光潔的額頭亮了一瞬。
他也得趕緊去人域了。
腦海裏閃現了一次那孩子的麵容,丁程鑫再次歎了口氣。
但是若從靈境到人域,中間必須經過魔域的血煉之湖。
三千六百年前,老魔尊戰死,其子展逸文繼位,發動了對仙域的三次戰爭,最終在第三次大戰中,被仙君嘉祺用指天劍封印在血煉之湖。
魔域本就是個陰邪暗沉的地方,現在更因展逸文的被封印而變得暗無天日。
在這裏,沒有黑夜和白天的轉換,隻有昏暗的天色中一輪詭異的血月當空。
一望無際的魔域平原上,雜草叢生,還有好幾處被燒的一片黑。偶爾有點點綠色、藍色的螢光從草堆裏漂浮出來。
這是丁程鑫第二次來魔域,第一次具體的時間,他忘了個差不多,隻記得是魔域僅有的花種——斷罪花樹打花苞的時節。
魔域沒有主心骨,幾名魔將也不知帶著剩下的魔軍苟延殘喘在哪裏。所以丁程鑫這一路走的格外輕鬆,隻是會有偶爾一個調皮的想去抓他裸露的腳踝而不小心魂飛魄散。
走了很久,丁程鑫走到了血煉之湖湖邊。
站在血煉之湖湖邊,丁程鑫不明歎息。關於這血煉之湖的出處,他倒也知道一兩分。
虛空之中,無名河誕生,一次動蕩,分出三條支流,一條流入仙域,是為九天飛星河,一條流入冥域,是為冥河,還有一條流入魔域,成了讓不少上仙談之色變的血煉之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