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這場可贏得漂亮，大快人心啊。”
“可惜呀，采萍沒機會親眼得見。”
江采萍收下陛下的旨意，跟楊玉環打趣著。她眉眼帶笑，心情好到不行。
孫景佳的話倒是進了心裏，玉環思忖著。
“男人尚變心別娶，何況帝王之心？”
她突然想起李瑁，那個清逸俊朗的夫君。
“他倆也曾度過甜蜜暢快的日子。可是幸福破碎的好快，像是做夢一樣。”
“而那個親手打碎幸福的，就是他阿耶，她現在的夫君，連殺三子的鐵血君王。”
“李瑁都隻有雙手奉上，她再不情願，又能如何？”
剛進宮那段時日，她心裏壓著泰山，老是睡不好，一睡著就被驚醒。
第二天眼睛通紅，跟急眼的小白兔子賽的。
李隆基嘴上沒說什麼，當天就讓人就把寢殿重新布置，裝點成她出閣前閨房的模樣。
甚至梳妝奩，書桌，茶碗擺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而東西也統統是從壽王府中調過來的，都是原來用著趁手的物件。
怕她做噩夢，隆基晚上哄著她入睡，在外間守著她，盯著她喝下安神靜氣的藥。
她一點都不感動？
當時的她看著寢殿的模樣紅了眼眶，倚在他懷裏，流眼淚。
她不知覺在這潑天的寵愛中沉淪，謹小慎微的心思慢慢有了依托，甚至有了恃寵而驕。
可是孫景佳的話當頭一棒，敲醒了她。
玉環這邊掩著心思，嘲弄著采萍。
“我說，姐姐這開心都不背人了，還不收一收？”
采萍見她變臉幾番，想著孫景佳的話，她到底聽進去了。順著話茬，跟玉環逗悶子。
“采萍這沉冤得雪，該是大擺筵席慶祝都不為過，不過笑幾句，貴妃這是有陰影了？”
玉環被采萍的話晃回神，跟采萍道請來陛下的謝。
“梅姐姐多慮了。昨日順利結尾，玉環還要多謝姐姐相助。”
采萍咯咯咯的笑了。
“貴妃聰慧，采萍不敢當。”
是了，昨日玉環走後，采萍不放心，特遣了個婢子跟著。
回報事情有變，也是她用了貴妃的名頭去請陛下前來一敘。
玉環看樣子是發現了，她也坦率承認。
玉環走後，曉梅走上前。
“娘娘糊塗，經此一事，陛下怕是更屬意興慶宮那位了。那您？”
曉梅沒繼續往下說，采萍也知道她的意思。
“傻丫頭，陛下的心思豈是你我可以左右？”
“看看那孫庶人，就是自以為是的下場。”
“再說女人們拚命爭來鬥去，最後的贏家不是公正。”
她頓了頓，聲音在千回百轉，釀成一盞苦酒。
苦酒入喉，心作痛。
“是他的偏愛！”
采萍苦笑著，繼續這沒說完的話。曉梅囁嚅著，也不再說話。
采萍不是沒想過爭，隻是她的學識，修養不容許。
“爭到頭，他也不是當初那個放我在心間的三郎了。”
“那又何必呢？聊慰無聊的後宮歲月？”
采萍這邊歎著氣，清冷更甚；那頭玉環熱烈著，雞同鴨講。
“娘娘，奴婢奉陛下之命，帶煙霞姑娘往冷宮去。”
陛下身邊的桂嬤嬤跟玉環恭順行了禮，說著此番來意。
“奴婢是冤枉的，娘娘，奴婢自小跟著您，心性秉性如何，您是最清楚的啊!”
煙霞梨花帶雨的攀扯著玉環的衣裙下擺，不放手。春桃則是氣呼呼的開口。
“我說娘娘怎麼恰好去太液池，恰好失足落水，原來都是你害的。”
“背主的混蛋，娘娘待你還不好嗎？居然要害娘娘至死路？”
春桃一記連招，煙霞都miss miss。
而玉環冷著臉，看腳邊掙紮的煙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