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地取法於天,天取法於道,道取法於自然。
我們盡可以利用大自然的饋賜,可以用人類的聰明才智去創造一些東西,但卻不能違背大自然的規律,不能逆“道”而馳,否則就會自取滅亡。
什麼是自然?老子所講的自然就是“自然而然”,也就是沒有“外力”影響的這個世界的本來麵目。現在來理解,它既應包含所有“自然”的存在,也應包括“自然運行的規律”。可是,自然既然是至大無外的,又有什麼能成為“外力”而使之“不自然”呢?
我們常說的自然不自然的概念其實是針對人類自身來說的,是從人類角度出發的。人,自有文明以來,也就一直處於這樣的矛盾之中:既認為自己是自然的一部分,又時常將自己置身於自然之外,以至於將自己看成一個能夠影響“自然”的外力。這豈不是本末倒置麼?
我們以前會說“人定勝天”,認為隻要努力就沒有辦不到的事,可是事實證明,這是人類的一廂情願。
比如說我們可以將果樹嫁接,但是我們不能讓一頭牛的角上長出蘋果來;我們可以人工降雨,可是我們不能控製一場海嘯的發生。
有的人認為,人類無需敬畏自然,更不必順天。
於是我們看到,樹木被濫亂砍濫伐,野生動物被屠殺,地球的生態環境越來越惡劣。人類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本來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的確,許多天災實為人禍,是因為人類的活動為自然環境和資源帶來了無可逆轉的傷害。
我們提倡敬畏自然,是要順“道”而行,因為“道”是萬物之所由。我們說敬畏,重點在敬,而不是畏,是要以深厚的現代環境科學作為支撐趨利避害,明了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們應該善待我們生存的環境,同時摒棄自以為能夠對自然為所欲為的科技迷信,以及對人自身的盲目崇拜,隻有這樣才會“得之者生,順之者成”。
庖丁為梁惠王宰牛。手到的時候,肩倚的時候,腳踩的時候,膝頂的時候,那聲音十分和諧,就跟美妙的音樂一樣,合於堯時的《經首》旋律;那動作也很有節奏,就像優美的《桑林》舞蹈。
梁惠王看得出了神,稱讚說:“哈,好啊!你的技術是怎麼達到這樣高超的地步的呢?”
庖丁放下刀對梁惠王說:“我喜歡探求,因此比一般的技術又進了一步。我開始解剖牛的時候,看到的無非是一頭整牛,不知道牛身體的內部結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下手。三年以後,我眼前出現的是牛的骨縫空隙,而不再是一頭整牛。到了今天,我宰牛就全憑感覺了,不需要再用眼睛看來看去,就能知道刀應該怎麼運作。技術高明的廚師,一年換一把刀,因為他是用刀割。一般的廚師,一個月就更換一把刀,因為他是用刀砍。而我宰牛的這把刀,已經用了十九年,所宰的牛已經有幾千頭,然而刀口鋒利得仍然像剛在磨石上磨過的一樣。這是為什麼呢?就因為牛的肌體組織結構之間有空隙,而刀口與這些空隙比起來,薄得好像一點厚度也沒有。用沒有厚度的刀在有空隙的肌體組織間運行,當然綽綽有餘!所以十九年過去了,我的刀還跟新的一樣。雖然我的技術已達到了這種程度,但我在解剖牛的時候,還是絲毫不敢馬虎,總是小心翼翼,心神專注,進刀時不匆忙,用力時不過猛,牛體迎刃而解,牛肉就像一攤泥土一樣從骨架上滑落到地上。這時,我才鬆下一口氣來,提刀站立,顧視一下四周,心滿意足地把刀擦拭幹淨,收藏起來。”
由庖丁嫻熟的解牛手法可以得知,世間一切事物,都有它自身存在和發展的規律,隻有掌握了事物的規律,並“順之而行”,辦事才能得心應手。
正如《易經》所雲:“在天成事,在地成形,變化足矣。”自然世界,人類社會,天地間沒有不變的事情,萬事萬物,時刻在變,變是“天道”的法則,是事物發展的規律。一個人要想有所成就,個人的努力固然非常重要,但順守天道,順其自然,以變應變更是關鍵。
大道無術,若自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地一味偏激和固執,明知其不可為而強為,隻能為自己增添無盡的煩惱和痛苦,帶來無窮的失敗和災難。即使是神機妙算、被國人譽為智慧之神的諸葛亮在遇到挫折時也不能不仰天慨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無論曆史上還是現實中,我們都不難見到有些人或愚昧無知、意氣用事,或逞匹夫之勇、不自量力,或驕妄輕狂、倒行逆施。結果往往事與願違,功不成名不就,落得個身敗名裂,有的更為自然帶來破壞,為社會帶來損失,為他人帶來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