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氣氛已經從最開始的輕鬆洽談逐漸嚴肅,隨著一位位被選中的學生都以失敗告終,一個鮮明又慘烈的事實重新拋回桌麵。
當你不夠優秀,就算有捷徑送上門來,你也無福消受。
柳妙妙是倒數第三位,或者說第二位學生了,沒人會把梓川當回事,他隻是湊數的而已。
也就是說,如果連她都敗下陣來,那麼隻剩下語文基礎最好的陳汶汶了。
通過前七位失落而歸的學生可以知曉,張林月隻出了一道簡單的麵試題而已,但於每個人而言都有所不同,比如體育生要如何超越當前極限而列出明確有效的方案,音樂生如何提高自身水平可作的努力有哪些。
總之,好像都是突破當前自身的能力,那麼對於文學生而言,也就是博覽群書而已。
現在教室已經被班主任喝令安靜到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緊張的盯視著陳汶汶,她正蹙著眉苦思著可行的話術,比起前八位學生,她有更充足的準備時間。
如果柳妙妙失敗了,那她就是(三)班的最後希望。
而現場,陳沫瞳並未阻止他們集合起來商討的行徑,因為根本沒用。
她隻是在回複上級情況的順便關注那位被所有人忽略,卻自我安慰仿佛是隔絕了所有人一般獨自得意的梓川同學。
他安靜的凝視窗外,嘴角掛著自得的微笑,沉浸在自我意識的小世界裏,仿佛無所不能。
越是孤獨的人心裏越是海納百川精彩的不行。
柳妙妙出現在教室門邊,與此前的六名學員一樣,她的臉上擠著勉強的笑容,那是她最後的依仗和遮羞布了,隨後細弱蚊蠅的說,“下一位。”
聲音軟弱的帶了些哭腔,班主任趕忙把她拉到一邊,細聲安慰。
陳汶汶在所有人鼓勵的目光中起身,麵色說得上平靜,但起伏不穩的呼吸還是能以說明她的緊張。
可他們沒放過她,把她當做是(三)班最後的士兵最尖銳的矛,無數的希冀壓在她身上迫使她必須成功。
“加油吧。”梓川不在意道,聲音恰好落在她耳中,陳汶汶眼神恢複清明,看他。
梓川毫不在意,狀若隨口的說,“反正他們都失敗了,你在勉強自己也沒用,不如放寬點心,大家都是一樣的人也就沒資格多說你什麼。”
“梓川!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不希望她成功嗎?!”
“你自己廢物就算了,能不能別打擊別人的上進心啊!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麼?”
麵對尖酸的質疑和逼迫,梓川當然選擇無視,勉強的抿起笑容看陳汶汶,陳汶汶感激的小聲說,“謝謝。”
隨後誰也沒看,獨自走出了教室。
“梓川你說話啊?你以為你提前說些這種話,放低期待,最後灰頭土臉的回來我們就不會嘲笑你了嗎?”
“你隻是運氣好而已,又並不多麼厲害。”
“他隻是在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而已。”
議論的語氣早已從平日裏的調侃和打趣變得惡劣,因為他們看不慣,忿忿不平那家憑什麼出風頭。
在所有人都眾口一致抨擊梓川的時候,陳沫瞳悄然合上手機,隨意的看了眼熒幕問,“還有誰沒去啊?”
“該去的都去了。”有同學戲謔的接話。
意思明顯,剩下的是誰已經無所謂了,因為結果注定。
陳沫瞳擰了下眉,教室外,匆匆趕來的校長明顯臉色焦急,眼含希冀,看向守在門邊的老師問,“怎麼樣,怎麼樣?結果怎麼樣?”
兩位老師沒有說話,艱難的搖了搖頭。校長微微一愣,注意到趴在護牆邊的柳妙妙,這個女孩她有印象,每次校園活動的鋼琴手都是她,此外還兼任歌手,操著一手動聽的好嗓音。
校長不免大失所望,老師們上前互相安慰,然後彼此交流起來。
見注意力恰好被分散,陳沫瞳順勢坐到當前教室裏唯一的空位上,同學們大吃一驚,頓時嫉妒的麵色發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