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花生頓政府會如何反應?”博林開口。
“會賠償。”蘭馬低眉。
“那你覺得,給每位無辜逝者的賠償金額是相同的嗎?”
“是,因為人生而平等,若要對生命的價值做出衡量,那也應該不會相等。”
“蘭馬,你還是太天真了。每個人都會不可避免地被世俗的標簽插上衡量價值的數額。我們不妨打個賭,我們就在花生頓待上幾天,看看花生頓的賠償,是否相同。”
一切如博林所說,花生頓政府表示會對恐怖分子進行常態化打擊,並且對所有的雙子塔逝者進行賠償。
賠償最多的是一位銀行投資人,賠償五百萬刀樂,而那位老奶奶的孫子,五星級酒店的行政主廚,賠償金額卻是十五萬刀樂。蘭馬就此低下了他驕傲的頭,開始重新審視著他所見地世界。
博林帶著蘭馬離開了花生頓。
“花生頓要開始反恐了,相必需要很多彈藥。這可又是一筆不小的單子,對洛克溪得家族來說。”博林嚼著口香糖,隨意地說。可蘭馬此時卻並沒有反駁,而是用湛藍色的雙眸緊緊盯著博林。
“你是說,這件事情與我父親有關?”
“不,這隻是很小的一種可能而已。再者,洛克溪得公司並不是完全由你父親一人掌控的。我隻是提出這種可能。
並且我很好奇,如果這件事真是你父親指使的,你會怎麼做?喏,嚼完這個口香糖再告訴我答案。”
蘭馬第一次接過了博林遞來的口香糖。
“我什麼都做不了——”他沒有嚼,而是把口香糖緊緊地攥在手心裏,窩成一團。
“我不了解我的父親。我從未見過我的母親,而父親對我的關愛隻是從我上學時開始的。
但在我的麵前,毫無疑問的,他是一位好父親,可我不知道他是否是個好人。
我不知道,他是否會像對我一樣對待所有人,即使並不相識。”
博林將車停在了紅燈前:“進步很大,你開始意識到自己是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廢物。
你的身份,生活都是洛克溪得家族,或者說,是你父親給你的。當你對這個家族或尼父親產生了動搖,你會發現根本沒有改變任何東西的權力。
總會有那麼些人,無力而不自知,自大而醜陋,不僅害自己,還害所有啃相信他的人們。”
蘭馬不再回話。
博林駕駛的奔騰又回到了牛約市。
“蘭馬,你聽說過十九街區嗎?”
蘭馬遲疑地點了點頭:“是的,老師,我聽說,那是整個牛約市最見不得光的地方。可那具體是什麼樣的,我並不知道。”
“那今天,你可就見識到了。”
博林的奔騰在離十九街區很遠的地方便停了下來。
“這輛奔騰,是我租來的,可不能停進去。不然,十九街區的家夥們若是看上了這輛車,我可就得賠給租車行的老板們錢了。”
“警察也不管嗎?”
“十九街區沒有警察。”
蘭馬跟著博林進了十九街區。穿過陰暗潮濕的小巷子時,蘭馬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抬頭望去,發現原本應該被陽光照到的地方,卻被花兒街的那些高樓大廈擋住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