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庾也擔心事情鬧大,會被譽王知道,從而橫生枝節,便指著那碗水說:“這水有問題,換碗清水來,我與父親的血必能融合。”

裴紅玉斜眼白她,嗤道:“還垂死掙紮呢?累不累呀?”

“你憑什麼說這水有問題?”黃氏厲色問。

“婆母可以沾一點嚐嚐,是不是有鹹味?”謝庾端過去。

伏婉婉微微變色:“這是清水,哪來的鹹味?”

見她這個反應,黃氏便果真用手指沾了一些,放進嘴裏品嚐。

“確實是鹹的。”

謝庾輕笑:“這就是了,水裏放醋或者鹽,會使血液沉澱凝固,這種小伎倆,我早就見識過了。”

黃氏當下命秋嬤嬤:“你去另外弄碗水來。”

“是。”秋嬤嬤往後屋去,親自拿了隻幹淨的碗,舀了清水端過來。

謝庾和定國公再次滴血下去,這回兩人的血卻順利地融合在了一起。

裴紅玉叫嚷道:“不對!這碗水才是有問題的!”

秋嬤嬤蹙眉:“大小姐可不要汙蔑老奴,這是老奴適才親手舀的水,若水有問題,豈非老奴也有問題?”

“事實已經很明顯了,是有人在興風作浪。”黃氏狠狠地剜了伏婉婉兩眼,“去跟褚大人說,侯府的事已經私下解決,請他回去。”

“遵命。”秋嬤嬤連忙去了。

碧香行至謝庾身側說了句什麼,謝庾點頭:“帶進來吧。”

不一會兒,碧香和雲香就押著鼻青臉腫的徐嬤嬤進了廳內。

伏婉婉跌坐在椅子上,麵色慘然白了下去。

黃氏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自己交代!”碧香瞪著徐嬤嬤喝道。

徐嬤嬤伏在地上,顫聲說道:“是,是小姐叫我,叫我在水裏放鹽的,我隻是聽命行事,老夫人饒了老奴吧!”

“老東西,敢嫁禍我,明明是你自作主張!”伏婉婉一腳踹在她肩上,“再胡言亂語,我割了你的舌頭!”

她歇斯底裏,理智被憤怒侵蝕,麵目猙獰,屋裏的人見之俱是大驚,秋雪想起自己挨過的打,嚇得身軀一震。

連裴紅玉也嚇了一跳。

“婉姐姐,你冷靜冷靜。”

“冷靜什麼?”伏婉婉甩開她的手,眼珠猩紅,“你們不是都想看我的笑話嗎?現在看到了!”

裴紅玉怕她對自己動手,趕忙躲到裴雋身後。

“二哥,她怎麼了?”

裴雋定定地站在當地,一張臉早已陰沉,眼如深潭,泛出無盡的寒意。

先前她自己跌倒,嫁禍謝庾,他裝不知道。

她給遠兒服食五石散,企圖毀了那孩子,他氣過也就沒再追究。

他以為她隻是一時糊塗,本質仍是好的,可這才過去多久,她便用實際行動摧毀了他那點期盼。

“婉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伏婉婉瞪他道:“以前?以前你也不是現在這樣,以前你不會幫著外人來指責我,我要什麼,你便給什麼,千依百順,可從我進了裴家的門,你就變了。”

裴雋不敢相信,她能這麼不講道理。

“今天是你錯了。”

“我隻是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我有什麼錯?”伏婉婉越叫越大聲,外麵的人都聽見了。

黃氏見不成體統,當即厲聲喝斷:“行了,大呼小叫的做什麼?你鬧這麼一出,不就是不服我把中饋交給了庾兒嗎?還幻想扶正?瞧瞧你自己這副鬼德性,讓你當侯府主母,我裴家的臉麵遲早得讓你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