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馬滿臉紅光的駕馭馬車,跟在趙勳後麵。
渾渾噩噩這麼多年。
本以為自己隻能當一個為權貴馭馬之人。
如同照料的馬兒一般,任勞任怨。
未曾想,自遇到貴人起。
自己的人生遇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賤奴出身的她,不僅被貴人賜予了姓。
還隨貴人在虎狼之軍的秦國軍隊中,安然無恙的走了個來回。
試問普天之下。
有哪個馬奴能做到這一點?
又有哪個馬奴有勇氣做到這一點?
想到這,臻馬一臉懊惱。
剛剛在秦人的包圍中。
甚至在前往秦人軍陣前。
她應該表現得更加無畏些。
就如那些膾炙人口的英雄傳記般。
不懼強權,亦不懼一望無際,持戈虎視的軍隊。
隻為忠義護主。
如果這樣。也許,她一個小小馬奴所做之事,也會被別人傳唱吧。
一想到這,臻馬便有些激動,手都在輕微顫抖。
“賊爹皮。”臻馬小聲呢喃道:“咱這跛馬,沒想到也能幹成一件大事。”
想想貴人之前所言。
秦先主,以及那沒聽說過的鄭安平皆是奴出身。
一個成為了國君,一個成為了將軍。
雖不知真假,想來貴人這般大人物,應是不會欺她。
那咱這小小馬奴,日後也能光大門戶嗎?
想到這,臻馬有些擔憂。
之前去往秦人軍陣時,表現實在不堪。
還有就是在秦人喊殺時,差點被嚇得尿了褲子。
貴人會不會因此而小視於她?
帶著忐忑,臻馬駕馭著馬車,返回了武安城。
在趙姬欲要下馬車時。
臻馬眼疾手快,跳下馬車。
匍匐在馬車旁,充當馬鐙。
趙姬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
而後明白了什麼。
他踩著臻馬的身體,下了馬車。
“你有事求我?”
臻馬聽到趙姬的話,跪著轉身對趙姬道:“奴渾渾噩噩一世,無人教化。今日得見貴人,方才豁然。奴願意長隨貴人左右,望貴人不要嫌棄奴是賤人。”
賤人指的是卑賤之人。
此言一出,趙姬還未有所反應。
趙勳身旁的士卒便哈哈大笑。
姑且不論趙姬身份如何。
就單憑趙姬能隻身前往秦軍大營,並且能讓殘暴的秦人以禮相待。
也能知趙姬非一般人。
如此人物,與賤奴可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雲泥之別。
這賤奴哪來的底氣,出言追隨這般人物?
就算是她們,也不敢說出這話。
莫不是以為隨貴人去了一趟秦人營地,就感覺自身行了?
“小小賤奴,也配追隨貴人?”
“這賤奴好不羞恥。”
貴人是對貴族的稱呼,而非後世嬪妃的稱謂。
臻馬被這番嘲笑,說得是麵紅耳赤。
心裏亦升起了退堂鼓。
可轉念一想,難不成要一輩子當一個渾渾噩噩的馬奴嗎?
她一咬牙,對著趙姬叩首,“奴自知不配成為貴人門客,隻願成為貴人門內之奴,為貴人提鞋牽馬,侍奉於貴人。”
臻馬不停磕頭,“奴會向卓主贖身,隻為能給貴人當牛做馬,還望貴人應允。”
士卒們不再嘲諷,而是轉頭看向趙姬。
這人居然願意自贖身子,放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