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仆從難掩戰栗。
“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名馬。”
“馬?怎的無姓?”
“小人賤奴出身,無姓。祖祖輩輩都是為卓家養馬。”
仆從說這話,明顯帶著自卑。
春秋戰國時期,還處於奴隸製。
封建製還未完全推行。
直到秦始皇建立第一個大一統封建王朝。
奴隸製才逐漸被廢除。
“馬奴又如何?秦國先主,也曾是為周天子養馬的家奴。秦將鄭安平,亦是魏奴出身。莫要妄自菲薄。今日你隨我前往秦營,便已證明你是有勇之人,以後你便姓臻。”
仆從聞言,原本戰栗的身軀為之一震,“臻馬多謝貴人賜姓。”
就在這時,一名秦將策馬來到馬車前。
她手提長鞭,質問道:“馬車內是何人?”
趙姬撩開車簾,“我是嬴子楚的丈夫,大王的孫婿,趙姬。”
秦將一愣,“你來此地為何?”
“聽聞大王前來,特來參拜,還望將軍行個方便。”
秦將深深看了趙姬一眼,“在此地等著,我去稟報大王。”
不多時。
秦將來到秦王稷麵前。
向秦王稷說明了趙姬的身份。
“趙姬?”秦王稷陷入思索中。
她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來在何處聽聞過這個名字。
被魏人殺死的秦國使節,曾經說過。
就是這個趙姬,在趙王丹麵前說,要覆滅攻打邯鄲城的二十萬大秦將士。
也是這個趙姬,為趙國尋來了魏國援軍。
她蹙了蹙眉,有些不悅,“把他帶過來,寡人倒要看看這個男人究竟在搞何等把戲。”
“是!”
片刻過後,秦將來到馬車前,“大王願意見你,且隨我來。”
說完,一馬當先,隱於秦人陣地中。
趙姬對臻馬說道:“你若害怕,現在就可以回去。我獨自一人前去便可。”
“貴人冠我姓,我雖是奴,不明道理,但也知以死報恩。如何能棄貴人而逃?”
言罷,一抽馬臀,向秦人陣地內而去。
長戈林令,給人一種即將命喪於此的壓迫。
但臻馬卻反常的沒有再害怕。
而是眼神堅定的駕馭馬車,向秦人陣地內部而去。
為表示對秦王稷的敬重。
距離秦王稷還有一百步時。
趙姬便下了馬車,步行向秦王稷而去。
原本臻馬想隨趙姬一起,卻被秦人攔住。
隻得默默看著趙姬獨自一人沒入軍陣之中。
來到秦王稷麵前。
秦王稷上下打量著趙姬,“就是你狂言要覆滅我大秦二十萬將士,又為趙國求來了援兵?”
話剛畢。
周圍士卒忽然齊聲呐喊,“殺!”
她們高舉長戈,“殺!”
“殺!”
一聲高過一聲,且震耳欲聾。
喊殺聲在天空中回蕩。
遠處的趙勳強忍著去救援趙姬的想法,遙望著黑甲浪潮中,幾乎看不見的白色人影。
而臻馬則是被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良久未緩過神。
喊殺聲停歇,秦王稷盯著趙姬,“寡人的將士,如何?”
“精銳之士。”趙姬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
他內心也恐懼。
那股強烈到極點的殺意與軍陣煞氣,不斷刺激他的心髒。
若膽小之人,很有可能被這三聲殺,嚇得肝膽俱裂,暴斃而亡。
或者如臻馬之般,嚇得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