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月下,一白衣女子正在奔跑,步伐淩亂,長發散在身後,衣裳也是破爛不堪,滿臉的汙泥代替了胭脂粉塗抹麵龐。
她時不時回頭張望,確認著是否有危險逼近。
她本是當地一個富商家的女兒,但在一個月前莫名家道中落,莫名被所謂的仇家追殺,逃亡至今。
本護送她的隨從也相繼在逃亡中喪命。
月亮打在女子身上,如霜一般映著那慘白的麵龐。
不知是不見追兵的緣故,還是疲憊的步伐不能再支撐她前進,她慢下了腳步。
借著月光,她才看清了麵前不知何時出現的的深林,幾個木牌淩亂倒在林前,上麵的字跡早已無法辨識。
一小石碑佇立,女子又向前幾步,才勉強看清那三個字。
“往。。。。。。。往生林。”
虛弱的氣息已經不能再支撐她繼續發聲,幹啞的喉嚨早在逃亡中失了聲。
突然,背後紛遝而來的腳步讓女子渾身一顫。
“或許,可以試試,但母親說的是真的嗎?林郎,你又在哪裏,又是否如我思念一般思念著我呢?”
女子想起過往種種,想起往生林的恐怖傳言,想起母親的叮囑,也想起那個讓她沉溺的男子。
“柔兒,到了萬不得已時,可以去尋往生林的先生。”
葉柔拖著腳步,蹣跚走入林中,遍布的荊棘劃破她的皮膚,鮮血滲出,但她卻不為之所動,比起家破人亡的刻骨銘心,這些隻是不足掛齒的傷痛。
月照著這片土地,血的痕跡劃過林中每一處她走過的地方。
“×,這女人竟然跑到了往生林裏。”
追殺人中,為首的中年男子猛啐一口,破口大罵。
“沒事沒事,反正進入其中也是一死,我們依舊可以交差,如若要屍體。”
中年男子身旁,一笑臉盈盈的賊眉鼠臉搓著手。
“我們大可以用這玉佩交差。”
他將手攤開,一血紅色玉佩放於手心,赫然寫著“葉”字。
“好好好!你小子倒是機靈啊!既然葉家的信物在此,滅門,已經是板上釘之事了,這次你立頭功。”
“沒有沒有,老大您才是頭功”
中年男子邪睨雙眼,狡黠的目光看著那賊眉鼠眼,很是滿意
他大手一揮,眾人見狀便是掉頭,不再前進。
畢竟往生林的恐怖,他們還是有所耳聞的,隻是為了生計的他們,不想因為一點點碎銀就賣了性命。
“入往生林者幾乎無一人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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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有一紅衣盤坐於巨石之上,手拿紙扇輕輕揮動,長袖翩翩間有一白狐慵懶的趴在他的懷裏。
紅衣睜開本是閉上的雙眼,凝視著麵前的深潭,那裏映著月,映著自己的一片寂靜。
“有人闖進來了?”
他眉頭微微皺起,但語氣卻帶著幾許興奮。
這裏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不見人的蹤跡。
“沒事沒事,一傷病女子罷了。”
紅衣男子撫摸著懷中的白狐,撫平那本因闖入者而驚恐炸起的白毛。
“嗚嗚~”
白狐發出微弱的叫聲,向紅衣表達著自己的舒適。
深林中此刻散著躁動的氣息,來自不同方向,甚至來自深層之下。
“恬燥。”
紅衣閉上眼,長發飄起,周身環繞起猩紅色的恐怖氣息,瞬間遍布整片往生林,將那躁動壓了下去。
紅衣輕輕搖搖頭,他明白這些家夥的意圖。
食人血肉,長自身修為,對於非人之物來說,人的精氣神乃至靈魂都是大補之物,他們渴望這些。
不過,這肆意妄為,隨意食人之事早已在紅衣來之後變成了禁忌之事。
往生林的所有有靈識之物都記得那時,他一手將蒼天蟒鎮壓的場景,談笑間灰飛煙滅。
紅衣用最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著最令他們畏懼的話。
“我名雲亭,暫借此地休息,至於時間,我也不知。”
雲亭微笑著,他的氣息卻已經散到了整片深林。
從那天起,往生林多了一個紅衣男子,多了一個立於規矩之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