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心裏緊張的不行,麵兒上卻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小手搭在一張煙竹色的絲巾上,有模有樣的。
忽地,蘇葉慌忙跪下,麵色慌張,眸子瞪的老大,雙唇哆嗦著,結結巴巴道:“小、小主,奴、奴婢……”
見蘇葉這般模樣,安陵容心裏也沒了底,難道皇後現在就已經容不下她了?自己也是著急,蘇葉這丫頭半天也說不完一句話,但還是從容道:“你莫怕,有什麼直說便是,我不會怪罪你的。”如今的安陵容,進退有度,又會些詩文,端莊大方,最重要的是喜怒不形於色,仿佛小門小戶、出身卑賤這兩個詞與她毫不相幹。
蘇葉額頭上的汗珠隱隱若現,一副瘦小的身子伏在地上微微顫抖,過了好半響才鎮靜下來,才接著道:“小主恕罪,奴婢學藝不精,小主不若尋一位靠得住的太醫來替小主診脈。”說完,又將頭貼在地麵上,雙手放在雙鬢兩邊,忐忑的等著安陵容發落。
安陵容坐在上首,不露聲色,隻給菊青遞了個眼色,自己卻是不緊不慢的品著茶。
“放肆,小主等你回話,你卻在這裏推三阻四的,莫不是看我們小主好欺負!”菊青壓著嗓子怒斥道。
“小主,奴婢不敢妄言,依奴婢拙見,小主這脈象,微弱、沉細,乃是小產之象。”蘇葉硬著頭皮道,也不敢去瞧安陵容,因為在她眼裏,沒有人不疼愛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個未出世的小人兒……女子滑胎,傷身不說,也失去了一次為人母的機會,想來也是傷心透了,醫者仁心,為了不打擊安陵容,蘇葉還有些話沒有說出來。
果不其然,安陵容聽到蘇葉的話驚的一下子站起來,麵色發白,出氣也有些緊,一隻手緊緊的抓住桌角,顯然是慌了神、失了態的。
不,蘇葉來曆不明,雖說是倚梅園領回來的,卻也不排除後來被人收買的嫌疑,所以這話,既不能全信,也不能完全不信。
稍響,安陵容回過神來,緩緩坐下,淡淡道:“我自會派人盯著寶娟,倒是勞你費神了。”語氣淡然卻不見絲毫喜怒,既不肯定蘇葉的話也不否認,讓人看不透、摸不清。隨即又側首吩咐道:“菊青,去取一袋銀花生來。”
菊青應聲離去。
安陵容又瞧著下方跪著的蘇葉,略帶威嚴道:“起來罷,為我好的我自會厚待,若是起了歹心,也莫要怪本小主無情。”說完便揮手示意蘇葉退下。
此人若精通醫術,留在身旁也是一大助力,若是做了誰的眼睛、匕首,可要趁早處置了。
不過半刻鍾,菊青已打賞完蘇葉回到院中。安陵容則是在菊青耳旁悄悄說了幾句話,便叫了寶娟伺候。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菊青從外麵回來,遠遠的朝安陵容點了點頭。此時的寶娟正在替安陵容捶腿,還不知大禍臨頭,反而一臉挑釁的看著菊青,心想:我與主子是自入宮就有的情分,豈是你這個賤丫頭能比得上的。主子,奴婢今兒路過禦花園,瞧著那芍藥開的甚是好看,還有許多花奴婢都沒見過,主子可要去瞧瞧?”菊青抑不住內心的雀躍,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