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跟了上去,“就這個啊。你看,和埃及的獅身人麵像多像,而且比那個還栩栩如生,這值錢了。你想,當年埃及人是不可能來到新疆的,這個居然跟那個不謀而合,還有,你看這表情!”
爺爺不耐煩地說:“什麼人麵像沒見過,這個是鎮墓獸啊,震懾用的,就像人死了,起保護作用的。”
我呆得眼珠都快掉出來了,嘴巴半天沒合上,“爺爺,你剛才說什麼獸?”
爺爺說:“鎮墓獸!”
我第一次聽。我聽過鎮墓牌,鎮墓石,沒聽過還有鎮墓獸一說。我說:“爺爺,給我說說這個,我學習學習。”
爺爺說:“這個東西在古墳裏常見得很。古人認為,人死了埋好會被陰曹地府的惡鬼吃了腦子肝髒什麼的,所以埋個鎮墓獸,可以驅邪。這個東西就埋土裏,挖墳的一不小心就挖破了,所以很多留不下來。這次,這麼完整的倒不多見,不過,這個也就萬把塊錢吧,如果是雙頭的倒是值錢了。市麵上雙頭的很少了,以前不知道,挖到過一個雙頭的,便宜賣給個二百五了!”
我這算是學習了,真是不懂害死人啊,要真拿這個去給別人說,不被笑掉大牙才怪。我打開油紙,看著這鎮墓獸。我問爺爺:“爺爺,這中間的洞放什麼的?”
爺爺說:“這個啊,人死了之後割卷頭發,用絹布包好,塞在這洞裏。一呢,讓鎮墓獸知道保護的誰。二呢,讓死了的知道自己的鎮墓獸在哪兒。”
我看了看說:“哦,靠頭發心靈相通啊。”
爺爺不再說話,眯著眼睛打瞌睡。我暗自慶幸,剛才那個白癡的疑問沒有叫打掃“戰場”的花姐聽到,而且,還好小舅他們沒來,不然又不知道要怎麼笑話我了。
我問:“爺爺,你說下麵埋著什麼人?應該不差吧,你看這鎮墓獸多麼嚴肅。”
爺爺說:“噓——你把寶貝放好,別摔著了。我睡會兒,別鬧騰!再鬧騰,你坐前麵陪小花曬太陽去。”
我一個激動,馬上說:“哦哦哦,好吧。花姐,麻煩停下車,爺爺想獨自睡會兒,我坐到前麵,不然會影響到爺爺。”說罷緊張地看了看爺爺,他老人家依然閉著雙眼打瞌睡。
花姐開出一段距離,停下了車。我一個激動,飛快地推門下車,手舞足蹈地坐到了前排。
車繼續開著,我看看花姐,她不理我。我說:“花姐,慢點開,不著急,累了就休息。”
花姐看我一眼,“不累!”
我回頭大聲喊:“爺爺,我給您倒杯水,剛才說了半天,渴了吧?”
爺爺說:“別吵吵,睡覺呢!”
我馬上轉過頭,衝花姐調皮地伸伸舌頭,“花姐,我給你倒水。”
接著發生了一件奇跡,不,是神跡!她居然對我笑了笑,又搖了搖頭,那麼溫柔,那麼美麗,我感覺自己已經在融化的邊緣。她輕輕地說:“不了,謝謝!”
我整個人當場石化,要不是那該死的保溫杯裏的熱水被車抖得燙了我一下,我估計我還呆著。回過神的我,不知道是該倒水還是該放下保溫杯了。
過了一個小時,我大腦還是一片空白,以至於回家後,我躺在床上做了好幾次夢,都夢見那雪白的牙齒,那迷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