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故事發生在千年以前。
那婦人生的端莊大氣,膚白貌美而嬌嫩,偏卻是一副農婦打扮。
在逼仄的窯洞中,借著微弱的月光,以手中的粗針線,笨拙的串連著一件軟襯。
窯洞口,堆著一套亮銀盔甲,盔甲的主人身著髒汙的破襖,正抱膝坐在窯洞內撿來的破氈墊上,癡癡地望著妻子。
門口,不時傳來兩聲馬匹的低聲嘶鳴。
“這一去,便是十八年,再換來的隻是十八天的相守……”
高警官再次端起酒杯,看著電視癡癡念著,眉宇間沒了往日的冷淡,隻是頹唐地歎氣。
一邊,同事張警官正和一個局裏的“常客”糾纏著。
“囂張同誌,你就再拘我幾天吧。”那個幾次因為醉酒在警察局前隨地小便的男人,竟不斷地向張警官懇求著,能夠增加拘留的時間。
“陳一!”
張警官無奈地瞪了他一眼,說道:“首先,我不姓肖,我叫張瀟,不是什麼囂張同誌。
其次,你已經是今年第七次在警察局門口解手了,如果還有下次,我們就……”
一時間,張警官還真的找不出對付這個陳一的辦法。
批評教育吧?這樣的瘋子,任你怎麼教育,也沒有作用。真的耍一些手段去整治他吧?這家夥又抗揍的詭異,任你用什麼方法,縱使暗地裏彈簧棍,老虎鉗,瀉藥都用了幾次,這家夥就是油鹽不進。
“就把你送進精神病院去!”
張警官一回想起這些天麵對這個陳一的種種,就氣不打一處來。
“薛平貴和王寶釧嘛,假的,虛構的!”
就在張警官還想繼續警告陳一的時候,陳一已經和高警官湊到一起,討論起一個電視劇來。
陳一撿了高警官用來下酒的花生丟在嘴裏,隨手就去拿鼠標,咂著嘴說道:“這麼老的故事,有什麼看頭。”
“用你管!”高警官摁住鼠標,也不理他,自顧自說道:“陽光下,從來就沒有新鮮事。王寶釧啊,王寶釧……”
“陳先生!”張警官喊了陳一一聲。
陳一順手抄了一把花生,笑嗬嗬的轉過來:“別急嘛。這哥們,又怎麼了?”
“感情不順。”張警官知道,不滿足這個陳一的好奇心,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隨口回答著,上前揪他,卻被他輕飄飄的躲過。
“嗬!這戀愛腦的味道,呸!”
陳一呸了兩口,把花生放在長桌上,繞開張警官,朝信息室門口去了:“戀愛腦什麼的,最惡心了。我待不下去了,告辭!”
張警官終於把這瘟神送走,看了眼正在歎氣的高警官,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道:“老高啊,咱就是說,真晦氣,連那個瘟神都怕戀愛腦,嗬——唾!”
陳一才出了警察局,來到小巷子裏,聳聳鼻子,就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撒腿就跑。
這臨海臨邊的小城,司法製度的保障,全看執法人員是否用心。
而麵對這個小分局裏那樣的警員,周圍的治安環境可見一般。陳一幾次三番想讓他們把自己關起來,就是為了躲一場,他自己都無可奈何的災禍。
跑過幾條街道,陳一不小心紮進一條死胡同裏,背後是一個港口,集輪渡和貨運於一體的小碼頭,而一堵高牆,將他隔絕在通向自由之海的方向。
一陣狂野的摩托引擎聲響,一輛摩托車已經停在胡同口,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摩托車上的男人,一頭被風吹起的狂亂短發,黝黑的臉上長著濃密的胡子,粗重的眉毛。
他一雙興奮地大眼睛緊盯著陳一,粗糙的皮膚上,那張大嘴咧著,露出一口白牙,嘴裏叼著的雪茄,冒著粗煙。
他身上那件不知穿了多少年的破爛大襯,懷裏抱著一杆三管霰彈槍,棕色牛仔褲和馬丁靴正邁著步子,接近陳一。
“我又找到你了,怪物。”那男人咧著嘴怪笑著,步步逼近,陳一也緩緩後退,靠到牆邊。
陳一撞在牆牆上,微微調整身形:“你這麼叼著雪茄,不嗆嗎?”
砰!
霰彈槍的大號鉛彈殼退出,三發鉛彈頭迸發出火焰,噴射出去,那後坐力也讓那健壯的男人微微後退。
不知是陳一勉強的在對方開槍前躲開了,還是他刻意玩讓陳一體會到那武器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