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族長,世子已安然返回,他身邊還帶回一名女子。”
徽序凜顯然不以為意“早早收到消息,說他要帶個中原女子回來,看來是真的。”他撫了下胡須,神色晦暗不明。
“林眷,此處已是我異族地界,隱退山。”
“早有聽聞,真是難得一見。”她心中想著,卻沒有回答徽頃韞的話。
可徽頃韞攥著她的手愈發緊,連林眷都欲要施力掙脫。
“林眷,別放開我的手,我握住了,才覺得心安些。”
“世子,族長有請。”
“覆餘,替我安頓好林眷,我隨後便到。”
“是。”
“逆子!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和中原皇室撕破臉皮,我派你去皇都,是為了這些嗎!”
一杯茶盞摔在地上,茶水同杯盞一齊碎裂,徽序凜沒有收力,直直砸向他,身上沾了不少混著塵埃的水漬。
議事大殿紛紛噤聲,如今人心渙散,不少人也在猜忌大長老的怒火有幾分虛實。
“大長老,徽頃韞攜妻返回異族一舉無錯,割裂中原與異族協議一事實屬意外,徽頃韞身為世子自然有罪責無可推卸,自請族中律法處置。”
“你……”
徽序凜合目,不再看向跪下的徽頃韞。
許久開口道“世子徽頃韞,即日棄之,逐潺山,若能生還,尚以族中人身份留續,如不能,自有上天造化。”
“徽頃韞領罰,還望大長老網開一麵,護我妻林眷性命,我若安然返還,必要與她成親。”
“大長老此舉未免言之過重,小韞隻是一時年輕氣盛,何必如此,小懲便是,如此做法反倒傷了你們父子二人和氣。”
“是啊,是啊。”
“這父子本就相衝,何況如今這情形。”
一旁的徽氏宗族人開口勸說道。異族中人皆知他們父子二人不對付,經此一事隻怕更加疏離。
反倒是一旁與他們明麵就不合的同宗沒有開口。
“他自己做了錯事,仍誰來都無法包庇,何況他貴為世子,一舉一動皆有族中人看在眼底,我意已決,若無異議便散了吧。”
待宗族散盡,徽頃韞也起身準備離場。
“你做什麼,我還沒發話。”
“人族聖人已死,如今中原朝堂亂成一鍋粥,大長老憂心之事何不提前動手,我徽頃韞決不屑行此宵小之事。
待你逐我去潺山之際,你我二人便再無可言。”
“誰一手將你帶大,真是一點不顧惜父子情分。”
徽序凜這話顯然不合時宜,異族人皆知,徽頃韞生母為產他而亡,同宗憐他,接回扶養。
小到兒時乳母,乃至成人梳洗發冠之侍,無不是母家之人經手,而他在成人來到父親身邊,他始終不聞不問。
“大長老此番言行不覺可笑,即便我徽頃韞再薄情,也容不得旁人指點,何況是你。
倘若不是我母親亦姓徽,我可倒真是想早日舍了這姓,不過如今我要明確的告訴你,徽頃韞的姓非冠你徽序凜,而是我母親徽清羽。
還有,無論說我如何,看在受你發膚的分上我都默許了,可我母族中人,你不配提,更不配說。”
“徽頃韞!”他氣急,欲要動手,可看見與徽清羽一般無二的麵容,終是撤了手。
看著他的眼,總能透過他的眸憶及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