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誰,敢堂而皇之來找她的人就那麼幾個。
寧千暮早就來她麵前得瑟了一通,剛被師尊遣人叫走。況且,她不可能如此安靜。
“師姐準備躲我到什麼時候?”對麵傳來清越的嗓音。
她睫毛微顫,喝下一杯靈酒,“等你什麼時候能想明白,有些感情不能混為一談……”
“師姐。”雲羨沉聲打斷她的話,語氣認真,“你可以不接受我,但請不要否定我對你的感情。”
扶光:“……”
她盯著空了的酒杯,始終沒有看他,沉默半刻,選擇了轉移話題:“秘境裏很危險。”
“嗯,好幾次命懸一線,但我想著,得活下去才行……”他語氣故作輕鬆,試探地問,“不然師姐會傷心,對吧?”
實際上,危險的地方不止是秘境。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無數次差點死去。
渾渾噩噩地做了別人多年的傀儡,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直到他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動力,便開始為自己籌謀……
現在兩人這樣的情況,扶光怎麼回答都不太好,斟酌了片刻,才說道:“惜命總是對的,不管在哪裏,保護好自己。”
他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勉強地笑了笑,“好。”
扶光想起剛剛聽到的對話,猶豫片刻,問道:“你……出身於蒼虞河沿岸?”
蒼虞河,人魔兩族邊境線。
她並非想故意揭人傷疤,而是……原著根本沒提過他的身世,隻透露了他是補天宗三個核心弟子之一,天賦異稟。
假如在主線沒有寫到的地方,配角也有屬於自己的完整人生,那他們與現實世界的人,又有什麼區別?又該如何能證明他們隻是數據?
雲羨沒想到她會問這個,眼底似有浮冰沉沒,連語氣都夾雜了凜冽寒氣,“算是吧。”
“……”
什麼叫“算是”?
扶光有些怔愣,他平日裏完全看不出來是個身負血海深仇的人,“你進入補天宗,是想有朝一日向魔族複仇嗎?”
若是真的,他的願望終會落空。
畢竟按照主線劇情,他很快便會死於魔族之手。
聽見她的提問,雲羨的表情怪異了一瞬,低下頭遲遲沒有回答。
有些事情,他不願意在她麵前撒謊,隻能選擇沉默。
扶光隻當他默認,懊惱、不忍、心疼……多種思緒齊齊湧上心間,“抱歉……”
“沒關係。”他抬起頭,露出平日裏標誌性的淺笑。
正欲再說幾句,有弟子匆匆走過來,向扶光行禮:“首席師姐,無極宗的塗山越求見。”
聽到這個名字,雲羨神色冷了下去,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莫名讓她心中升出一種不正常的心虛感。
塗山越會來她早就知道,表情沒什麼意外,微微頷首,“他現在人在哪裏?”
“宗門口。”
“嗯,知道了。”
主線劇情到這裏,便是塗山越說服不了家族退婚,想從有蘇零琅身上下手。
對麵的目光如炬,她無法忽略卻又不得不忽略,硬著頭皮起身。
越過雲羨身旁時,胳膊被緊緊箍住,耳旁傳來他悶悶地聲音,“不去見他行不行?”
主線劇情哪能跳過,她掙脫不了他的桎梏,歎了口氣:“鬆手,我去去就回。”
“不。”他語氣固執,直勾勾地望著她,眼底驚人的獨占欲暴露在她眼前,“他和慕雪的事情誰人不知,師姐到底喜歡他什麼?!”
她無法回答他這些問題,眉心蹙起,冷聲道:“我說,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