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雲羨氣息紊亂,平複了一會兒呼吸,單手扯掉白綾,垂眸看著她的睡顏,暗紅色的眼底情欲翻湧不息。
他忍不住俯身緩緩靠近她,快要觸碰到她的唇時,動作又凝滯下來……
這一吻,最終落在了她的額間,小心而克製。
附近流水聲不停歇,他長籲一口氣,重新綁上白綾,抱著她上了岸……
戚長歌他們喝了些酒,都加入了篝火晚會,玩得樂不思蜀,哪有空管褚雲羨和扶光去了何處。
隻有黎川,啃著烤鹿肉,腦中不自覺地想些有的沒的,食不知味。
手腕驀地傳來涼意,他低頭一看,一根透明的細線覆在皮膚之上。
鹿肉從他手中掉落,黎川雙眼神采暗淡了下去,機械地站起身……
等他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竟出現在了為扶光安排的樹屋中。
褚雲羨背對著他,溫柔地為床上的人掖被子,垂在藤椅兩側的衣角,還在滴滴答答地落水,將木製的地麵侵濕。
而扶光與他完全相反,乖巧地酣睡著,穿著白日的衣衫,身上沒有半點水氣。
若不是黎川知道情蠱的厲害,幾乎要以為兩人之前並沒有在一處。
他不知褚雲羨使了什麼手段,將他弄了過來,總歸不是來閑聊的。
一想到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他還是有些酸,輕笑了一聲:“這麼快就回來了?”
語氣中帶著嘲諷之意,什麼意思兩人心裏都清楚。
褚雲羨頭都沒回,冷聲道:“解蠱。”
黎川微愣,所謂情蠱,中蠱之人會陷入短暫昏迷,醒來看到的第一人便是解藥,一般是用來增加情人之間的情趣。
“你們難道沒有……”
他難以置信地盯著褚雲羨的背影,一句“你是不是不行”差點說出口。
怎麼會有人麵對喜歡的人百般撩撥,還把持得住?
無數傀儡絲在黎川身上遊動,猝不及防地收緊,勒出道道血痕。
他痛苦地悶哼一聲,寒意從腳底直衝頭皮,心中頭一次對這人的實力感到恐懼。
即便是他蠱術高超,蠱蟲種下之前,他可能會變成一攤血水。
“別,你冷靜一點。”他急忙說道,“這蠱不是我種的,我也沒想將謝姑娘怎麼樣!”
褚雲羨起身,與此同時黎川身上一鬆,所有傀儡絲都消失不見。
他讓出床前的位置,示意黎川過去:“解。”
黎川也不敢多言,一屁股坐下,從懷裏拿寶盒。
盒子小巧而精致,一打開,便見一隻晶瑩剔透的小蟲在裏麵緩緩蠕動。
他將鐵盒靠近扶光的手臂,不出一會兒,從她的指尖鑽出另一條更小的蟲……
黎川離開時,與褚雲羨擦肩而過,隻聽他忽然開口道:“管好你的人,再敢往我師弟師妹身上種這種髒東西,可以試試看。”
語氣沒有什麼起伏,卻讓黎川背脊發涼,被傀儡線勒出來的傷口,都有種更疼了些的錯覺。
褚雲羨平日裏話很少,沒什麼存在感,黎川原以為他隻是個長相出眾但天賦平平的符修。
今日才發現,此人深藏不露,絕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
有了這個認知,他對扶光那點小心思徹徹底底消失。
當然,對於強者,他也是打心眼裏服氣,語氣誠懇地說道:“實在抱歉,在下以後一定加強管教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