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該死,該死——”
似乎隻有聲嘶力竭地對著舷窗外狂喊著,才能宣泄我心中的悲與痛,望著那滯留在深空裏的熔融金屬液和殘破不堪的艦船殘骸,卻望不見隊友的痕跡。
我四肢無力得癱坐在艙內,甩著用手砸甲板,任憑眼淚流得到處,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願。
剛剛還在一起歡笑的隊友們,一瞬間,就一瞬間.....都沒了
“鄧凱,艾倫,比爾...都沒了”我哭喪地喃喃道
就在前不久我們隊伍和盟友在太空中完成對恒星數據的提取,盟友邀請我們隊伍前往他們艦船裏聚一下,順便吃一頓飯。在茫茫深空中能遇到人是真的不太可能,更何況這裏還是目前人類艦隊探索的最邊緣的星係,想遇到人就更不可能了。
在盟友的艦船與我們隊伍的艦船進行交接時,突如其來的恒星潮汐將盟友的艦船鎖定住,並一點點得拉進恒星內核裏,在那時候我的隊友們已經上了盟友的艦船,而我跑到儲藏室裏翻找那瓶從幾千光年的藍星上帶來的葡萄酒,當我發現異常時,他們已經被吸入恒星之中化為了灰燼和鐵水。
因為我們艦船離得比較遠,恒星給到的引力不是很強,我在悲痛中駕駛艦船脫離引力停到了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當艦船停下來的那一刻我內心再也綁不住了,眼淚,無奈,抓心的疼一下子都出來了。
“沒了,都沒了.....”哭了許久,那種抓心的疼還是有著
腦海中浮現出之前與他們相處的一幕幕畫麵
“比爾是不是你偷吃我從藍星老家帶來的特產了?”
“喂,素,一起去休息區看一下我們種的蔬菜,也順便看看你的長得怎麼樣了”
“堀,你的表白我答應了.....
仿佛曾經的一幕幕就在昨天,隻是再也沒有那樣的歡顏笑語了。
“執行官,有二級異常情況向您彙報”這時艦船上的AI助手向我彙報情況
“講”我帶著哭腔回應道
“根據艦載監測器上傳的異常數據表明,應該是剛剛那一輪恒星潮汐將盟友的艦船帶入恒星內核,而艦船的燃料導致恒星內的核聚變變得更加劇烈,據我計算距離下一次恒星潮汐已從十小時縮短至五十分鍾,再過五十分鍾我們也將被恒星潮汐吞噬,到時候連零件都不會剩。”船艙內AI的聲音冷冰冰得響著
我望著盟友的鐵水和隊友的殘骸繼續發呆著,不知道在想什麼,淚也流不出來了。
AI見我沒有回複,接著向我問道“是否進行逃逸,執行官?”
我原是整個隊伍的隊長,也是整艘艦船上唯一的執行官,更是這艘艦船的指揮官,所有的指令都要經過我的思索才能執行。現在成了光杆司令,想想都有點可笑。
“可以,去焚星礦場。”我繼續望著那顆恒星淡淡得說道
“好的執行官,正在執行中”
艦船內的報告響起,將我從悲痛中拉了回來
“全體人員請注意,艦船解除錨定狀態,正在啟動躍遷引擎,請各組人員有序回到休眠倉進行休眠”。
可我還傻傻地杵在原地,生怕離開這裏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可我又不得不離開.......
我第一次這麼想活下去,我是在怕死嗎?我不知道.....或許陪他們在一起才是對得起他們?可我想活下去啊!
AI看我還在舷窗邊沒有去休眠倉進行休眠便問道“執行官,你不去休眠嗎。”
我停住心中的鬥爭反問道“祈,你知道我為什麼想進入遠航局嗎”
“嗯,執行官你之前跟我講過,說是向往深空的美景,美得像夢一樣。”
“但此夢非彼夢。”我打小就喜歡一望無際的深空,深空裏充滿令人窒息的孤獨感是最令我著迷的地方。
從記事的那一刻起,就沒有見過父母,是福利院的管家們養我大的,在小的時候幾乎都我一個人自己過的,因此我對那種孤獨產生了一種依賴感,在獨處時總能感到莫名的愉悅,可以胡思亂想,可以思考世間萬物,也可以自己做夢,做自己喜歡的夢。
當我了解到遠航局後,我拚了命的考試,一路從福利院考到了遠航局,也是當時福利院第一個考入遠航局的,其他福利院的孩子都是別的大人來領走的,就我一個人是靠自己出來的,因為我看到了我夢寐以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