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遠離了那片草原,現在應該可以放下心了吧?”畢力覺得這片丘陵地帶十分陰森可怖,“我們不如向西北方找個村子休整幾天?”
“如果你看小那些烏鴉的耐力,吃虧的隻有自己。”蓋伊爾爵士並不讚成他們這麼做,他明白畢力為什麼會在騎馬奔跑了八天都毫不打算停下,現在見到前方那片龐大的枯樹林的時候卻又突然說要找個地方休息。
“這種樹林,在這個地區往往都有詛咒的傳說流傳下來,我同意繞過去,”蓋伊爾爵士緊了緊馬韁,他坐下那匹紅棗馬前蹄徘徊了幾步,叫了一聲,從嘴裏噴出一團白霧,“但是,我們還不可以在這裏停下。那個發瘋的女人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
他們兩人從南方而來,經過了幾個丘陵地帶,越過了數條河流,穿過了幾個密不見光的森林,才來到了這個地方。
在他們來的地方,或者說是他們經過的地方,有一個身穿紅衣的女人,帶著一個軍隊,在攻占一座城池。他們頭上盤旋著無數的黑色烏鴉,猶如一片厚厚的烏雲。他們軍隊的旗幟,是一隻帶著皇冠的烏鴉。
一個來曆不明的家徽。
蓋伊爾爵士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旗幟,盡管他在那片區域度過了大半生。他去過不少地方,甚至還去了周圍兩個國家,也沒見過這個旗幟,不,連在酒館裏麵都沒有聽說過。
他和畢力是自由騎士,他們正在那一片區域遊曆,結果遇到了這一幕。
那個軍隊的人一見到他們一身黑鬥篷,馬背上還帶著武器,不由分說就直接殺了過來,蓋伊爾爵士還看見那個紅衣瘋女人舉起雙手,嘴巴在動,然後天空中那片黑雲就分離出一團,往他們直飛而來。
“快逃!”蓋伊爾爵士隻來得及叫上畢力策馬飛奔逃離,挑了一片片茂密的森林甚至躲到山洞裏,才活到現在。
他們兩天前還見到那團分離出來的烏鴉。
“我們今晚就在這片黑樹林邊上休息吧,天色在這個時期,總是轉眼就暗下來。”蓋伊爾爵士下了馬,將馬韁在樹幹上纏幾圈,打結,然後用力拉了拉,確認已經固定好了。
他等畢力也如是做好,拍打了鬥篷上的看不見的灰塵,然後準備拾一些枯木(這裏最不缺的就是這些用來生火的枯木)。
這件黑色皮鬥篷,皮毛黑亮,摸起來十分順滑,一看就是珍貴之物。實際上,這也是蓋伊爾爵士身上最名貴的東西了,畢力聽說這是某個很偉大的人的饋贈。
剛生好了火,天色就黑了下來,他們從行囊拿出兩塊毫無水分的幹餅,就著壺中所剩無幾的水,艱難下咽,好在還有一些趣聞軼事可作伴菜。
“蓋伊爾爵士,你說那支軍隊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畢力覺得,也許這個比自己多幾十年閱曆的老頭能猜出一點什麼。
蓋伊爾爵士看了一眼這個跟隨自己逃亡的年輕小夥,在此前兩人不過認識了幾天,不過目的地接近才做個路伴。他當然明白年輕小夥心中所想,隻是他真的不清楚這個軍隊和那個古怪的家徽到底是什麼來曆。
這個憑空出現的軍隊,難道是從天而降?亦或是從地底而來?
也許是海上來的海盜,或者是哪個島國的吧?!
如此這般,蓋伊爾爵士越想越認為隻有海上來的才說得通,“依我看,是從海上來的。”
畢力“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覺得果然是經曆豐富的人,說得很有道理。大陸邊上的那一片片島嶼群上,他也聽說生活著許多人。
“那片烏鴉雲又是什麼回事?難道那裏的人會魔法?”畢力每次想起那些對他們緊追不放的烏鴉,心裏就發毛,總覺得會被它們一口一口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