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興奮地叫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古爾夫莫名其妙地問。
“你看不到?”
“看到啥?這黑漆漆的石壁上什麼也沒有。”
莫非石壁上的圖案隻有我能看到?阿爾思量,一定和我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前生或是今世,似乎冥冥中早已注定一般。他深吸了一口氣,壓製住內心的緊張與激動,默默地走到具甲騎士的麵前,細細地打量著,騎士身著雕刻有金鳶尾花的全身重甲,戴著覆麵全盔,看不出摸樣。這一定是我的先祖,屠龍的先祖,阿爾覺得胸口堵著一股熱流無法噴發。在騎士左手的無名指上,有一個淺淺的盾形的凹麵,因為實在過小過淺,先前他們在查看盾壁時,都沒有注意到。阿爾伸出左手,踮起腳將戒麵對準那個凹麵撳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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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打起精神,這些小怪物已經不行了,他們快堅持不住了……”
“蝰蛇,麗莎,你突的太前了,撤回來點……”
“嘿,魯迪小子,沒吃飯嗎?連奧爾根和梅楚漏過來的幾隻小怪物都收拾不掉……”
激戰仍在進行,甬道內除了變異者的尖叫聲外,就是逆塔巴尼歐高昂的聲音,他像個嚴苛的教官般一邊戰鬥一邊緊盯著其他人的一舉一動,或鼓動,或調整,或嘲諷,在他的指揮下,七人小隊的進退攻守卻也有模有樣。對此,變異者應有更切身的感受,最開始“鮮肉們”的驚慌失措讓他們的尖牙和利爪還偶有機會蹭到一點鮮肉絲,漸漸地,在那個裝在鐵桶裏的黑“鮮肉”的指揮下,他們再無寸進,反倒搭進去越來越多的同伴,他們對他的憤恨愈發強烈,就被他手中的怪異長兵器收割更多的性命。而栽在其他人手裏的同伴也是數不甚數,不多長的時間內,甬道裏擺滿了變異者的屍體和各類零散的器官。
戰鬥持續的時間並不長,第二次震動打斷了所有的血腥和搏命,這次震動比第一次更加強烈,地動山搖,變異者驚叫著四散逃離,嘶叫聲蓋過了轟隆之聲。
巴尼歐側耳傾聽了片刻,麵色大變,他大叫,“快跑!甬道要塌陷了。”
甬道如同夢醒的大蛇拚命扭動著身軀,地麵凸起又凹陷,青磚如下雨般地掉落,塵土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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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震將阿爾和古爾夫一把甩在地上,如同一個狂躁而暴烈的暴君。震動中,盾壁緩緩升起,一束金黃色的強光從開啟的縫隙中射了進來,阿爾趴在地上眯著眼睛死死地盯著,生怕錯過一眼就會後悔終生似的。
“喲嗬!”古爾夫歡叫道,“我們找到了,找到了!古達之子古爾夫和亡靈族阿爾,永享!”
是啊,找到了,可是為什麼在我的內心有一種深深的悲慟呢?阿爾沉思。這種悲傷的情緒快要把他淹沒了,他碧藍的雙眼不知從何時蘊滿了淚水,水晶一般閃閃發亮。如果古爾夫問起,我會告訴他是被光刺傷了眼睛,而不是因為別的什麼情緒。
盾壁升起了一半後就再也沒有動彈,阿爾和古爾握緊武器夫肩並肩走了進去。這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空間寬廣,穹頂高聳,在正中的過道上鋪就有鮮紅的羊毛地毯,上麵繡有一道他無比熟悉的巨大紋章,他的那顆總是偶爾若有若無地跳那麼一兩下的心髒突然猛烈跳動起來,這種感覺幾乎令他昏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