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破曉，在她麵前的是一張和昨夜遇見的“那東西”極像的臉，但是更冰冷，更精致的一張麵容。
玉樹臨風，氣宇不凡，墨色長發被他高高挽起。不敢相信沉睡了數百年之久，再見時竟身著現代最時尚的衣物。依稀記得他上一次沉睡時間是在明朝年間，這意思，是他已經去過局內了嗎。
“女魃給我找的衣物。”許是因為麵前之人的目光或許灼熱，燭九陰隻好出言解釋道。這也證實了風清霧的猜想。
可是現在風清霧心裏還藏著疑另外一個問題：“燭皇不遠萬裏來往B市，想必旅途勞累，不妨讓清霧派人安排帶您去休息。”
“不必了，”聽見昔日愛徒言語之中滿是“為他著想”，燭九陰語氣都放柔了不少，“川蜀地區雖距此遙遠，但我先抵達北平歇息了幾日。神祗身體還不至於弱不禁風到此等地步。”
風清霧垂下眼眸，不動聲色地問道：“不知燭皇前來所為何事？”
進入首都，意味著已經和首相碰麵了。看來情況可為急迫，她需要盡快動身將許知意背後的勢力抓出來。
風清霧又想念起江堯溪了。
“我算出人間有大麻煩，所以來幫你。”
幫忙？風清霧死咬著牙齒，眼眸中不知隻是滿腔的憤怒還是夾雜著什麼別的情緒。若是真心幫助人間生靈，怎會在兩次大戰時了無音訊。
“竟不知神通廣大如燭龍，麵對此次人間之變數都無能為力。”看似恭敬的語氣，實則暗含嘲諷之意。
一旁的青語客被嚇了一跳，差點都要把手中的物品給甩出去。她又想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又想拉住風清霧，讓她不要再說了。
誰知燭九陰絲毫不惱，仍舊一副為她解惑的語氣說道：“古神太受限於規則了，竟不知這短短幾百年你連這都忘了，也不知之前的都學到哪裏去了。”
存活時間長，法力極其高深的神祇被稱作古神。他們擁有更強大的力量，但也相應地更受限於萬物的法則。
饒是強如燭九陰，恐怕算出人間有大難並插手此事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但這也足夠了。
燭九陰算出人間有大難的次數並不多，準確來說是隻有兩次。一次是讓她萬名族人屍骨無存的神魔大戰，另一次就是今朝。
風清霧陷入沉思，燭九陰也跟著不說話。但青語客卻能輕鬆一點了，發揮出了工作外的超級大社恐氣質，她躲在一旁用靈力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燭九陰這話倒是給她提了個醒。突然出現的深淵生物，以及昨日在暗處偷偷監視她的許知意。
風清霧的身份比較尷尬，差點就卡了在受自然法則限製的那條線上，不過這也為她提供了便利。
她沒有西特首席季姝瑤的那種運籌帷幄的自信，也沒有帶上全國人類的性命陪她賭一把的勇氣。
更別說還有個隨時準備和眾人魚死網破的瘋子許知意，以及她背後不知有幾方勢插手的麻煩。
放長線釣大魚。
這也是她千百年來常喜歡用的套路。
兩次神魔大戰帶來的損失太過慘重，慘重到她不敢再去回憶。雖說是神魔兩族爭鋒，受傷最重的，最過無辜的卻仍是人間黎民百姓。
若是有人再敢犯這人間芸芸生靈，那就別怪她到時心狠手辣，對敵人趕盡殺絕。
“清霧手上有兩張市劇院票，想請燭龍前輩與清霧同遊。”風清霧語氣盡量恭敬，她身邊的這位用好了可是一個超級大戰力。
“不是辦案嗎？同遊做甚。”燭九陰皺著眉頭，居高臨下的威壓逼的一旁的青語客想要直接撒腿逃走。
風清霧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不受真龍之力一絲一毫的影響：“自是與案件有關之事清霧才會去做。”
聽到這裏，燭九陰才收回了真龍之力。
青語客寒毛都要炸起了。
“在此之前，清霧要回特異局內處理事務，您可以自行選擇留在此處或是隨清霧同去。清霧會安排人招待您。”風清霧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卻見那人死死的盯著她。風清霧無奈歎氣，隻能請人和她同去。
前腳剛沒走幾步，卻聽見那惹人煩的聲音又響起了：“見師這麼久連句問候都沒有，這麼久了，你還是一點規矩都沒有。風清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