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呋—小王,這案子終於結了,一會整點?”身材壯碩的中年人吐出一個煙圈,拍了拍身旁正在逗狗的年輕人。
被拍的王允扔出了手裏的半個包子,還未落地便被一條黃黑毛色的德牧穩穩接住。
王允拍了拍手,抖落手中的包子碎屑後道:“李哥,真頂不住了,兩天沒睡了,這身上的味道大黃都繞著我走了。”
聞言,大黃配合的做了個捂鼻子的動作,年輕人見狀跺了跺腳作勢要打,大黃連忙跑進了院子,從門口探出了半個身子,叫了兩聲。
“這狗,哈哈哈”李哥咧嘴笑了笑,“這兩天真是累壞了,要不是最後發現了受害人遺體,這案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呢?”
李哥從兜裏摸出煙來,給年輕人遞了一根:“小王你是怎麼猜到那孫子會把屍體藏在樹下的?在之前我們都把嫌疑人家裏翻遍了,可是什麼線索都沒找到。”
“呋—”王允接過煙,點燃深吸一口,“為了給自己一個不在場的證明,犯完事肯定沒多少時間處理屍體,所以我就帶著大黃在附近溜了溜,沒想到瞎貓碰到死耗子還真找到了。”
說著,王允指了指身後的大黃。
李哥看了眼正在追著自己尾巴轉圈的大黃,有些詫異道:“這狗平時傻不愣登的,關鍵時刻還真用上了?”
“也許是老天也不想放過那個畜生吧……”吐出的煙讓王允的臉有些看不真切。
“唉…那孩子和我女兒差不多大,還在上大學,正是最好的年紀…”李哥歎了口氣,隨即又振奮了起來,“不過這回他跑不了了,性質惡劣,證據確鑿,肯定得給他顆花生米吃吃!”
王允沉默地吸著煙,呼出的煙霧緩緩上升,在清晨的璀璨中緩緩消逝。
“剩下的事就不是咱們能管的了,這回局長給咱們放了個長假,好好歇歇吧。”李哥拍了拍萬允的肩膀。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李哥抖了抖手中的鑰匙,“也順路。”
“已經叫了車了,李哥你也早點回家吧,別讓嫂子擔心。”王允掏出手機,揮了揮。
“那行,那我先撤了,路上注意安全。”李哥擺了擺手,穿過馬路走向街邊。
王允吐出最後一口煙,扔掉了煙頭,沿著街邊走向了另一邊,他看了眼手機,距離上車點還有段路程,這門口是真沒人敢接單。
“都說有困難找警察,現在警察有困難了…”王允心裏禁不住叨咕了一句。
…
“師傅,咱們就前邊靠邊停就行,再往裏麵走不好出來了。”王允坐在副駕上,給司機指了指。
“好嘞。”司機是位頭發稀疏的熱情大叔,“要是遠的話,開進去也沒什麼,多打幾把方向的事,你們這也挺辛苦的。”
“不遠,幾步路的事,就不麻煩您了。”王允笑著回應。
“您注意安全,別落下東西。”司機大叔把車停穩,轉頭說道。
“好嘞,您也一路順風。”王允回道,順勢關上了車門。
汽車遠去,王允轉身,這是一棟建於上個世紀的偏僻小區,建築老舊,格局稀碎,衛生間對著廚房,進門就是臥室,用個吹風機都得把冰箱電拔了,出門不關水閘,等回去時就可能收獲水簾洞,反正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問題這都有。
一般合同解釋條款上往往有一句話挺合適的,叫—包括且不限於,對!就這句很適用。
說到這裏就會產生一個根本問題,為什麼要住這兒,這就要涉及本小區核心競爭力的關鍵了,他的租金完全配的上它的質量,兩個字,便宜;一個字,賤。而這恰好匹配王允的消費能力。
王允摸出煙盒裏的最後一支煙,順手點燃,深吸一口,沿著崎嶇不平的小路走進了小區。門口的保安大爺遠遠望見王允,便笑著招了招手。
“張大爺,早啊。”王允回以微笑,走上前去。
“這兩天看你忙的,都沒回來,累壞了吧。”保安大爺邊說邊從身後的保安亭拿了一袋東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