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蘇染染,有些呆呆怔怔的,半天也沒能回過神來。
怎麼回事?她不是死了?
上一刻,她明明還在病房裏痛得意識模糊,怎麼再次醒來,竟換了個天地?
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子,蘇染染的心顫得厲害。
無他,隻因為這屋子正是她跟那人離婚前的房間。
跟隊裏其他人的茅草屋不一樣,房間的屋頂是一排排整整齊齊的瓦片。
門的兩旁各有一個窗子。
後世那種動不動占半堵牆的窗子不一樣,這年頭的窗都小得可憐。
微弱的光線透過窗子照進屋裏,依稀可以看見牆邊放著一張桌子和一張長凳。
而挨著床尾處,則是一個款式簡潔的櫃子。
家具是新打的,時間沒多久,看起來還是嶄新的。
房間地麵還鋪了一層磚,跟其他人家直接用泥土夯實的不同。
牆是用紅磚加水泥砌成的。
這麼一間磚瓦房,在隊裏已經是拔尖的了。
因為隊裏還有許多人家裏的牆,是直接用竹子編織糊上粘土而成的。
可想而知水橋大隊都窮成什麼樣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染染動了動手,想要從床上爬起來。
可掙紮了一下,卻發現身上沒什麼力氣,胃裏更是空空如也。
好不容易從床上下來,剛站定,她整個人就忍不住晃了晃。
待眩暈過後,蘇染染就開始在房間裏摸索起來。
越看,她心中越是驚詫。
藤草編織的涼席和枕頭,凹凸不平的地板,觸感真實得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忽地,想到了什麼,她跌跌撞撞的來到桌子旁。
一把拿起桌子上樣式老舊的鏡子。
頓了頓,她深吸了口氣,才顫著手舉起手中的鏡子。
鏡子裏,是一張蒼白又消瘦的小臉。
兩條彎彎柳葉眉如遠山含黛,一雙杏眼水汪汪的宛如一弘清水,挺秀的鼻子,原本紅豔豔的唇此時並沒有什麼血色。
可哪怕再憔悴,蘇染染還是認出了,這正是二十歲時候的自己。
意識到這個,她的心跳有一瞬間頓了頓。
拿著鏡子的手,越發抖得厲害!
巨大的驚喜,讓她腦袋有片刻的眩暈。
她這是回到了1975年?
為了印證自己所想,蘇染染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
待那火辣辣的疼痛從大腿處傳來時,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是真的!
她真的回到了過去!
可一想到那個男人,蘇染染的心卻不由得窒了窒。
上一世,剛下鄉插隊,她就被隊裏的二流子給盯上。
已經被其他女知青叮囑過,蘇染染也知輕重,從來不敢單獨一個人走動。
可再仔細,還是架不住有疏忽的時候。
那天,蘇染染跟兩個女知青約著一塊去撿柴火。
一開始三個人還知道湊一塊不要分開,可後來山上的菌子太多了,她們撿著撿著不知怎麼的就走散了。
等回過神來時,蘇染染看到了一張銀邪的笑臉!
認出那人正是隊裏的二流子,她的心是絕望的。
就在蘇染染以為自己就要這樣被糟蹋了的時候,沈賀出現了。
他果然不愧是個軍人,一身腱子肉,力氣大得很。
那個她無法反抗的二流子,在他手中就跟個弱雞似的,一拳就放倒了!
蘇染染得救了,毫發無損!
可隊裏卻傳起了她的謠言,說她被二流子糟蹋了!
更可怕的是,那些人說得有板有眼的,像是親眼所見似的。
那些不堪的話,蘇染染又氣又怕,卻根本沒法給自己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