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是田野,田野旁邊是好多的雜草。這本來就什麼沒有多大的興趣,可讓我興奮了好一陣子的是:在那枯黃的,絲毫顯現不出生機的雜草中,竟然綻放著一朵淡黃色的小花。它是那麼的珍貴,它驕傲得簡直就像生在一座貧民窟裏美麗的公主。誰曉得,他那細弱的臂膀下竟蘊藏著如此偉大的力量。生命的本色就這樣赤裸裸的展現在我的麵前。我為它震驚。我開始莫名的崇拜它。在這過後,我便開始思考怎樣把它放在我的手心裏,帶走這位驕傲的公主。詰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走過來輕輕伏在我耳邊說:“走吧,還有更漂亮的景色呢,不要讓著可愛的生命逗留下來。”我有些不舍,這種花我是從來沒看見過的,又給了我極大震撼力。也許在它心中,遠離這永遠也成不了材的雜草,被人采去做為永久的紀念才是它最大的夢想吧。這樣想著,我終究還是摘下了它。路上的風景似乎很漂亮,詰一直在拍著。而我卻一直在注視著手心裏的小花。我很慶幸我摘下了它,因為後來我便再沒有發現過與這相類似的花了。走了不久,我漸漸的發現我手心裏的花兒好像在慢慢的凋謝,我有些吃驚。詰卻說這很正常,有好多花兒在離開了更不就都會因失去養分而終結了它美麗的一生。於是,我的心裏便產生了一種負罪感。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悲哀如鋪天蓋地的襲來,那種黑色的悲哀,是最疼痛的彼岸花之舞。於是我又在責備自己當初。強烈的負罪感讓我很是吃力。我對詰說:“你先走吧。我會在這裏等你。”我始終沒發現這次登山的樂趣,反而卻都給自己的心底多增添了幾絲愧怍。詰同情的望了我一眼,便有向山上大步邁去。我望著手中已凋謝的花,陷入了沉思。每一個人都有一條生命之線,不斷流失,不曾斷送,他吸附著時間的魔力,以一種無以倫比的精神蜿蜒向前。而僅僅是因為一個逗留,便在雙方的心中都留下了遺憾。花兒說:“我還想活得更長一些。”我說:“我還想看看更多的風景。”也許,命運就是如此,它不屬於我們生活裏的一部分,卻用一種抽象而顯而易見的方式讓我們時時刻刻銘記在心。詰回來了,她說她在山頂發現了一大片花田,整片整片的花,美極了。而那片花,卻正是我所惋惜鍾愛的花。而她,卻選擇了用相機來保存它。逗留走過去。記憶一種不可觸及的形式存留在我的腦海裏,如同在仰望天空的同時凝視櫻花的淚水。逗留和走過去+都不是錯,隻是我們把它想的太錯。
生日
一片片藍色的羽毛,一顆顆藍色的小珠,乘著友誼的雨露,飄向遼闊的海洋,換來了一份份牽動心靈的聲音。---題記一縷縷溫暖的陽光,輕輕的披在我身上,撫摸著我的雙眼。我微微的睜開了眼睛,慵懶的打嗬欠,迎接著新的一天。輕快地秒針,正如我心靈的步伐,快樂的跑去,隻留下歡樂的身影。一天是那麼的平凡,但這一天,是我人生的路圖上最重要的日子,最值得懷念的一天。一片片白雲,穿著潔白的禮服,微笑的向我招手,天空露岀父愛的微笑,藍得純淨、藍的深湛。在琳琅滿目的禮品中,我選了一個藍色的風鈴,它藍的深湛透明,也藍的溫柔恬雅,那深藍色的羽毛給人一種質樸的美,那些淡藍色的小棍上麵的圖案十分精致,有一種成熟之美,就像一種魔法,讓人看後,就難以忘懷。我選了一張淺藍色的包裝紙,上麵有愛心的圖案,就像我們來自心靈的永恒的友誼,純潔無暇、永不改變。一隻藍色的“蝴蝶”靜靜的落在上麵,等待著它的主人的來到。大門被輕輕擊響的聲音,是最讓人激動的聲音,就在大門打開的時候,幸福、激動、開心並列向你走來,伸出友誼的雙手,輕輕的握住你我,會心的笑容綻放在你我的臉上,握著禮盒的雙手,自覺地伸向你,一句祝福的話語不禁脫口而出,接下來的時間便是沉浸在歡樂之中。兩份蛋糕,它們中間夾雜著數不盡的悲歡事例,上麵插著兩顆潔白的心,甜蜜的滋味沉浸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回蕩在心裏,可愛的小狗,也靜靜地品嚐友誼的味道,這種味道我想很多人都品嚐的出來,這需要細細的品、緩緩的嚐,這樣便把友誼灌入全身,讓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有幸福的味道。在電影院裏,一些彩光照射在我們身上,你我牽著手,安靜的傾聽對方心靈的聲音。擁有著悲歡離合的劇幕,映在我們清澈的雙眼裏,過一段日子後,必定蕩然無存,唯有那真誠的友誼,永遠不變。在你我合作的過程中,那歡樂的眼神毫不理會的暴露出來,微笑變成了毫不文雅的大笑,露出了本性,與往常大有不同,隻有友誼更加深入,霸占了你我的整顆心。香氣撲鼻的牛排,它的香氣,融化了我整個心靈,比那些山珍海味要好100倍,想起就要離去,就不禁有些失落,可你的笑臉,使我的心情也好轉了許多。上車後,我依舊保持微笑的樣子,看著你遠去的身影,心情平靜了許多,望著天空中的明月,心中不禁有一絲快感,伴隨著汽車轟隆聲,進入了甜美的夢想…
生命的美麗與哀愁
從小我就喜歡蒔花種草,和觀察各種小動物的生態。我經常把母親摘菜剩下的菜根,種到土裏,非常小心地培養,並在見到它們恢複生機,抽出新葉的時候欣喜不己。我也試著先挖開螞蟻窩,看它們的生活,再把蟻帶進我在紙盒裏製作的新寓,希望能創造一個屬於我的“螞蟻城”。上中學之後,我開始收容流浪的小貓,常把奄奄一息的貓仔帶回家,用眼藥瓶喂奶。我總是半夜起來,看它們睡好沒有,並在小貓垂危時,為它作人工呼吸。那時我住在失火後的廢墟上。日式房子傾頹之後,原來隔間用的土牆,變成一堆堆的黃泥。或把橘子樹的葉子,泡在酒精裏,製作怪怪味道的香水。一場火,燒去了我的家,卻燒出了一個田園。大學,我進入師大美術係,我常在寫生時盯著那些花看,覺得她們含苞美、錠放美、凋零也美。畫久了,熟悉了花的樣子,很容易看出什麼地方是因為蟲咬或風折,造成了病態。但我發覺即使有病,隻要是在大自然中形成,也便有一種人力無法辦到的“自然美”。我雖然常為寫生而偷花,但對那些摘回的花,總盡最大力量,去維持她們的生機。即使隻剩下一片葉子,我仍然用水養著,希望出現奇跡。我也會試著把折斷的花莖重新接好,如同醫生為人接合斷了的骨頭。醫生寫病曆,我也記下每個接合的步驟,和其後的發展。至於那些凋落的花,我會用刀切開,看裏麵的構造,並忠實描繪下來。我的教授曾問我:“畫花又不是畫解剖圖,何必如此鑽牛角尖?”我的答覆很簡單:“好奇!好玩!”直到今天,我仍然做同樣的事,我的寫生冊,如同一本生物圖書。我的手邊常放著解剖刀、顯微鏡。我會數鳥的“一級飛羽”、“二級飛羽”的數目,研究它們振翅速度和羽毛形狀的關係,也常去博物館看鳥的骨骼,並記錄下來。因此,我寫了三本花鳥和山水寫生的書。不知是否這種從科學角度探討中國繪畫的方法,能否引起西方人士的共鳴,有一陣子單單在紐約曼哈頓中國城,就有四家書店把我的書放在櫥窗展示。近幾年,我雖然沒舉辦個展,但依舊寫生,有時為一種花,能連續工作兩、三個禮拜。我發覺最能讓我精神放鬆的方法,是為花鳥寫生。忠實地記下它們的一花一葉、一羽一喙。當我們對它們,凝神寫生的時候,能摒除一切發念,達到忘我的境界。每次寫生完,我還是會作解剖,記錄花開的時間,采集的過程,並寫在日記裏。我的日記有個地方,專門記錄各種生物萌芽、開花、交尾和產卵的時間,以及潮汐的起落。知道潮汐,我能把握最佳時機,走到水邊的沙灘,看落潮之後各種水鳥和魚介的生態,我家不遠就是海灣和沼澤地,高高的蘆蕩間,有看不盡的野生物。看它們,是我靜思的另一種方法。“萬物靜觀皆自行。”古人早有這樣的感觸,我也深深體會到。有時候撿起一顆小石頭,都覺得掌握了一整個世界。每顆石頭都有屬於它獨一的紋理,也都有它千萬年的曆史。每個貝殼都曾住過小生命,那麼巧地蓋它自己的家,然後棄守、死亡,睡在海床千百年之後,被偶然地衝上沙灘。每隻小鳥,都早早地出現,卻一入晚,就不見了,它們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愛。每隻小蟲也一樣,有的藏在葉下,有的藏在花裏,有的鑽進果實,有的躲在土中。它們各自占領地盤,似乎早有默契地分享這個世界。在觀察它們的過程中,我不但得到怡情養性的好處,更對大自然有了更多的領悟,也愈覺得每個生物都那麼有智慧,而愈尊敬它們,且覺得自己渺小。一九九五年暮夏,我抓到一隻螳螂,也照例記錄它的“生活、起居”。螳螂是少數能當作“寵物”養的昆蟲,我為它覓食、為它治病,甚至為它“尋偶”,跟它建立起深厚的情感,也由它身上領悟了許多過去不曾想到的東西。在北美,絕大多數的螳螂,十一月初就會被凍死。我的螳螂在室內養尊處優,當然活得較長。在我全家悉心的照顧下,它不但活過新年,活到一九九六,而且一直到二月初才死。我為它辦了一個小小的喪禮,還打電話給“金氏世界紀錄博物館”,問他們是否可以把這長壽螳螂列入紀錄。雖然他們後來告訴我不行,我卻激發了另一個想法—根據每天的日記,為螳螂寫一本書。寫作是由八月開始的。也可以說是在它死去半年之後才動筆。這當中我有相當長的時間在猶疑,怕自己沒有能力寫成這麼一本書。我也猶豫,是不是用這本書,把自己的心靈世界,呈現在讀者麵前。雖說是記錄一隻螳螂的一生,這本書實在是我的“隨想錄”。也可以說是由觀察螳螂所產生的種種聯想,正因為是“隨想”,所以談天、說地,幾乎沒什麼邊際。我曾經在創作中途,想讀者會不會不耐煩這種題材,又會不會罵我瞎扯。但是我接著安慰自己:“不管怎樣,我敢為一隻螳螂,寫成一本書,這‘試探’,就能算是成功。”在我過去二十五年的創作生涯中,每隔一陣,就會出版一本試探的“遊戲之作”。從早期的《螢窗隨筆》、《真正的寧靜》,到近期的《作個飛翔的美夢》,都是紀錄我的心靈的“私房書”。在出發點上,是“隻求娛己,不為娛人”。也就在這“隻求娛己”的想法下,我以連續三個月的時間,完成了這十八萬字。並因為主題環繞著一隻吞噬同類的螳螂,所以取名為《殺手正傳》。在寫作技巧上,我采取了反諷的手法,也就是正麵的話,用反的方式說。我知道絕大多數的讀者是一眼就看得出,之所以在這兒提出來,是怕有些年齡較輕的朋友,一時不察,誤將我“反麵的話”當作“正麵的觀點”,而弄擰了我的意思。此外,為了幫助讀者抓住要點,我又加了些“眉批”,當作一種“導讀”。請程度高的朋友,隻當“它不存在”。《殺手正傳》可以稱得上是我的“異色書”,裏麵有不少血淋淋的鏡頭,隻是在那些鏡頭的背麵,我希望呈現真實的世界。既然這個世界是如此地凶險詭詐、危機四伏,我為什麼不能把其中的道理說出來?對的!我在這本書裏真正談的是個“理”,是相生相克的天理、優勝劣敗的定則,也是“生之無奈”。我覺得隻有當一個人看透這些定則與無奈之後,才能泰然達觀。相反地,不去麵對、不動接受,隻會造成內心的不安。正因此,我把這本書放在我的“處世係列”中。許多在《冷眼看人生》或《我不是教你詐》裏,不易討論的政治和人性的題材,都借著那隻螳螂殺手表現出來。在此,我必須強調,書中反諷的是整個曆史與人性,而沒有任何對現代人物的影射,請讀者千萬不要往牛角尖裏鑽。一隻螳螂的一生,與一個人的一生有什麼不同?有生有死、有傷有殺、有愛有憎。本來對這世間的種種,就應該“有喜有悲”又“無喜無悲”。前者可以說“生活是方的”,即然“生”,就要麵對許多有棱有角的困境;後者可以說“生命是圓的”,到頭來,我們若不能把一切離合悲觀,看成一個“圓”,或一個周而複始的“生之定律”,就未免太苦了。“天生萬物,天殺萬物;萬物生萬物,萬物殺萬物。”這是我在整本書裏表現的“圓”。也為了畫這個圓,我在未出版之前,先將版稅五十萬元,捐作慈善公益之用,希望 《殺手正傳》帶來的不是《殺》,而是“生”。這本書是我最新的試探,它可能深奧些、艱澀些,但我衷心地請求您:耐下心,慢慢閱讀、慢慢咀嚼、慢慢回味、慢慢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