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將軍大公子文才兼備,神豐俊朗,高中狀元……朕之十公主賢良淑德,郎才女貌,特此賜婚!”
“鎮國將軍夫人華容早逝,幸得將軍垂愛,兒子孝順,特追封一品誥命夫人……”
兩道聖旨傳到鎮國將軍府,直接把喜氣洋洋的眾人砸了個頭暈眼花。
鎮國將軍蕭昀笙攜帶狀元郎蕭和瞬歡歡喜喜的接了聖旨,又給傳旨的宮人塞了一大包賞銀。
而將軍府的下人們,卻小心翼翼的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婦人,目露同情。
將軍夫人的位置本該是由婦人繼任,那一品誥命的聖旨也該是她的,卻不想,聖旨傳來後,與她半點關係全無。
驚愕的神色還停留在臉上,大概,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聖旨會是這樣的。
她就靜靜的站在那裏,等著喜氣洋洋的將軍父子回來。
“將軍,您是不是該給妾一個說法?”
“姨娘真是說笑了,你一個妾,何來問我父親要說法?”鎮國將軍蕭昀笙還沒開口,作為兒子的狀元郎蕭和瞬便先開了口。
一出口,便是鄙夷輕蔑的語氣。
“瞬兒?”婦人看著將要及冠的少年,目光裏滿是不解和心痛。
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啊!
這是她鞠躬精粹,精心教養,一朝高中的兒子啊!
竟然說她一個妾……
二十年啊!
為了他,她這二十年為奴為仆,就等著他出人頭地為她正名,可現在,他說的什麼話?
“瞬兒也是你叫的?姨娘還是叫我大少爺吧!”蕭和瞬涼薄的看著婦人,眼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婦人一個趔趄,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瞬兒去準備成親的事,你姨娘這兒為父來說。”鎮國將軍蕭昀笙看到四周下人們投來的目光,按住要發泄憤懣的兒子,將他支走。
等他一走,他便施舍般的對婦人道:“你跟我到書房來。”
婦人心眼嗓子都是疼的,但老將軍夫人對她的教養,讓她做不出當著眾人的麵撒潑的事來,隻能忍著嘴裏的鐵鏽味兒,亦步亦趨的跟著蕭昀笙前往書房。
書房,這是她極少來的地方。
前十年,是因為將軍夫人在,她作為一個妾侍沒資格來。
後十年,則是因為蕭和瞬要在這學習,不允許她來打擾。
不曾想,如今進來,竟然是這般場麵。
“初晴,你別忘了你什麼身份!”一進入書房,蕭昀笙就大聲喝叱道。
“將軍,您說我什麼身份?當初您體諒夫人,將我兒送到她膝下撫養,妾有拒絕嗎?您說夫人身子弱,讓我掌管中饋操持府裏一切事物,妾有哪裏做得不好嗎?如今夫人故去十年了,您說瞬兒高中就抬我為繼室,可這聖旨呢?”
婦人氣得兩眼通紅,一句一句的問道,彷佛每一句,都是一把刀,而她就是走在刀尖上的人。
“你一個賤妾,還妄想將軍夫人的位置?你可別忘了,你是我將軍府上的丫鬟,你的身契還在我手裏!”年過不惑之年的蕭昀笙因為是練武之人,雖然生性風流,身體底子還不錯,如今依然風華依舊。
對於那些二嫁的婦人,是個極好的人選,皇城大把的人想給他做填房。
反觀婦人,同樣是不惑之年,卻因長期操勞,看上去像極了知命之年的老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