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寧正覺得車子新奇，這裏看看那裏瞧瞧，脫口而出。
“攸寧最喜歡禦膳房做的詩禮銀杏、佛跳牆、霸王別姬、忘憂雞、燕草如碧絲....還有謝安伯伯親手做的糕糕！”
她一口氣說了好幾道菜名，說著還不自覺舔了舔嘴角，喜歡流露而出。
季疏開著車，“小攸寧，叔叔帶你去的地方沒有這些菜，我們吃點別的好不好?”
攸寧小公主聽到沒有，隻是不開心地嘟了嘟嘴巴，歎了口氣頗為遺憾。
“好吧，攸寧就勉強嚐一下其他的吧。”
季疏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裏，嘴角揚起一抹淡笑，誇獎道:“真乖。”
不鹹不淡的誇獎，已經是季教授開心的表現了。
轉向正前方的時候，誰也沒注意到他眼底閃過的暗光。
這樣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公主，一言一行都透露著貴氣，或者說，通過她剛剛那一係列菜名，他已經大致知道她的身份了。
或許她真的沒說錯，她確實是女帝的女兒，養尊處優的公主。
而她所在的時代，從她對於這些事物的驚奇裏，明顯能看出，絕對不是現代，而是古代。
得出這個結論的季教授，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一抹身影。
她那通身渾然天成的貴氣，絕不是一個普通的教授家庭能養出來的。
他的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攸寧就是她的女兒，而她來自古代。
如此想來，她的決然離去就有了解釋。
她本就不屬於這裏。
越想，季疏隻覺得越苦，苦的發澀。
濃鬱的悲傷籠罩了他，就像是一道無形的天塹，將他和世界分裂。
小攸寧再一次感受到相同的悲傷，就是這種讓她覺得痛苦的感覺，和那個黑色的圈圈一樣。
她解開自己腰間的荷包，遞過去。
“爹爹不要傷心，攸寧把鬆子糖都給你，吃糖糖就不難過了。”
擴散的陰暗被一道聲音打破，季疏看了一眼她送上來的荷包，心口的澀然被溫暖取代。
“叔叔不吃糖，小攸寧留著自己吃。”
那荷包扁扁的，一看就知道小姑娘一定很喜歡吃糖。
他不吃糖，也不奪人所好。
小攸寧拿著荷包的手停在半空，打量了他好一會兒，又拿回去打開荷包，從裏麵掏出一顆鬆子糖，直直看著他。
“一顆鬆子糖攸寧不心疼的，爹爹不許拒絕。”
說著，執著停在半空，仿佛他不接下就不收手。
到了紅綠燈路口 ，車子停下等紅燈，他在心裏歎了口氣，接過那顆鬆子糖扔進嘴裏，甜味化開。
“那叔叔謝謝小攸寧的鬆子糖。”
含著糖，他無奈道謝。
鳳攸寧才露出笑顏，收回手，自己也掏出一顆鬆子糖送進嘴裏。
到了綠燈，車子移動，一路到了市區的餐廳。
他帶攸寧來的是一家以古膳出名的餐廳，餐廳的布置古色古香，小攸寧的表情反而平靜下來。
到了包廂，季疏將菜單給她，將點菜的任務交給了她。
“攸寧想吃什麼自己點。”
“好耶!”
小攸寧看著菜單，什麼好看就點什麼，點多了季疏也沒阻止，反而含笑看著她，這一幕看得服務員感歎一句“您真寵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