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前廳,見到明月,我衝他點點頭,說道:“走吧!”
明月神態自若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衝我投來一絲讚賞的眼光。然後,不卑不亢的低聲說道:“於少爺,請……”
坐進馬車,小青並未與我同乘,反而是一臉嚴肅的明月,尾隨我上得馬車,我雖有疑惑但也並未開口。隻聽明月一聲令下,馬車緩緩而行。
此時身旁的明月,目不斜視,全身透著威嚴與冷冽之氣,但給人的感覺並不跋扈!堅毅的麵龐就如石刻,與之前的清風頗為相似……但以前我們一直與清風交往過甚,與他並未有更多的交集,這次為何來的不是清風?而是他……?
“清風另有任務!”
猛然地一句冰冷的話,把我從沉思中驚醒。但見明月尖銳的眼光直視著我,犀利而審視!嘴角竟含著一絲不屑,似乎有些譏諷的意味!我雖驚訝他似乎有讀心術,但更好奇他的反應。難道,他們之間也有“勾心鬥角”?
他看出我的疑慮與驚訝,譏諷之色更加嚴重了:“於少爺,清風是我嫡親的表弟,我們之間恐怕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表弟?為何從來未聽清風說過?是了,隻是我沒問而已,清風可不是那種多嘴多舌之人!那麼,他的譏諷,難道是針對我而來?難道,我又做過什麼,讓他耿耿於懷?
我不由苦笑:“明侍衛,我能怎麼想?……清風待我與小青,真心實意,無話可說!我惦記他,也是人之常情罷了!”
我頓了頓,盯上明月的黑瞳,歎道:“我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不知怎的,就卷進這個莫名其妙的圈子之中了,如今想退出都很困難。你們跟隨二爺,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而我呢,涉世未深,對任何人都無設防,如今才會落到現在這麼個下場!人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人為名,有人為利,有人為權……而我,隻是想做一個能有真性情的普通人而已!……難道,這樣,也有錯麼?”
明月聽得我的肺腑之言,斂眉深思,半晌也歎了一聲氣,眼中透著迷茫之色,話語清淡且無奈:“難道……這就是天意?……難道清風的選擇是對的?……”
我無法明白他所說的清風的選擇到底是什麼,但肯定他的想法與清風相左,才會引起他的介懷。我垂下眼瞼,轉頭朝向一邊,再未做聲。此時的腦子裏,充斥著即將麵對的陌生的環境還有那些陌生的人,心中忐忑不安!
袁二爺每每帶給我的感覺,遠遠不及文修給我的那種踏實及安心的感覺,他總是讓我看不清前方,無法交心!……可是,文修又讓我看到前方了麼?如果把袁二爺給我的前方看做是迷霧,那麼,文修給我的前方,便是荊棘……難以逾越的荊棘……
“滄浪王朝,曆來的為相者多為開國功臣,位尊職重,敢於直言進諫的人!而左丞相,乃前朝一武將而已……”
明月莫名的一句話,讓我摸不著頭腦。他是何意?不等我開口,他便又緩緩開口,目光直視車簾,似穿透一切,思緒回到久遠的前朝……
“滄浪三十年,王朝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浩劫!各國動亂,殃及正處中心位置的滄浪!此時列國圍襲,腹背受敵,邊防一再戰事吃緊。派出的軍隊征戰四方,苦苦抵擋,卻不料京中兵力空虛,讓潛伏在暗處的北狄國的奸細鑽了空子,召集軍隊,殺入京城!眼看著滄浪皇朝便要成為刀俎之魚肉,正在這時,當時還是前鋒營統領的左冷秋,帶領一幹將士,浴血奮戰、殺出重圍,趕來救駕,算是解了京城之圍!……
京城解困之後,又得先帝之令,讓其輔佐,禦駕親征,援助邊防戰事。各防線的將士們得知帝王禦駕,熱血沸騰,士氣大振,皆抵死相搏!於是一路都捷報頻頻,雖然最後死傷慘重,但也給予敵國予以重創,數年後都威懾於當初的龍威,不敢再起小覷之心!此時趕走眾敵的滄浪才算是正式成為強國之一!”
耳邊聽著明月不含感情的娓娓道來,雖然輕描淡寫,但其中的驚險與危機還是深深的震撼著我!
“這左冷秋,也算是一個亂世出的梟雄!他的所作所為,也算得上是驚天地、泣鬼神!”我由心的讚歎著!
明月聽我此言,不置可否,依然朝下講了下去:“因左冷秋的功績卓絕,後來便受到先帝的提拔,委予重任!成為當朝最年輕的‘內大臣’。參與朝政之後,此人的圓滑、機智、見風使舵的秉性便被其發揮到極致!與其之前的武官作風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