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過醫生後，蘇寧玥可以不用吸氧了。
陸爭鳴蹲下身與她平視，“蘇小姐，抱歉，我們還是來遲了一步。”
“答應你的沒能做到，讓你的安全受到了威脅。”
蘇寧玥沒接這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話，直接問：“我剛才好像聽見你們說沒找到人。”
“對，找遍了整個船艙，沒看見劉大頭。”
“裝貨的箱子裏看了嗎？”
“看了，沒有。”
一個大活人，還能跑去哪兒，難不成真跳了海？
“他在底倉應該沒出來，我在他前麵上來的，上來沒多久就獲救了，他可能還在底倉。”
除非劉大頭有通天的本領，不然他不可能從這艘船上逃走。
就在這時，底倉下麵突然傳來槍響，陸爭鳴一下起身朝著下麵跑去。
“別動。”
顧其琛按耐住想要跟著去的蘇寧玥，“你現在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是警方的事。”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顧其琛的聲音帶著嚴厲。
蘇寧玥呆了一瞬間，他好像從來沒見他用這麼嚴厲的口氣和她說過話。
知道嚇著了她，顧其琛低頭看在額頭上吻了一下，“對不起，我隻是太擔心你了。”
他將蘇寧玥緊緊抱在懷裏，恨不得將她揉進肉裏，“我很害怕，害怕你出事，害怕失去你。”
隻要想蘇寧玥會出事，他的內心就無比恐懼。
這種恐懼，是語言敘述不出來的。
聽見他的訴說，她把手慢慢抬起，最後落在他背上，“顧其琛，對不起。”
“我為我以前做的事向你道歉，我以前太不懂事了，我做了很多讓你討厭的事。”
“我現在要和你說聲抱歉，你能原諒我嗎？”
話說出口，她能感覺到顧其琛的身子變僵硬了。
顧其琛緊緊抿著唇，僵硬著不敢動，然後呢。
他原諒了，可是然後呢。
是要選擇離開嗎？
然後兩個人像陌生人一樣。
可是他不想，他不願意和她成為陌生人。
蘇寧玥鬆開他從他懷裏離開，語氣帶著小心翼翼，“你不想原諒我嗎？”
顧其琛笑著說：“你沒有對不起我。”
不遠處有另一艘船向著這邊行駛過來，他拉著蘇寧玥的手，“起來吧，船來了，我們離開這裏。”
她順著他手上的力氣站起來，“顧”
隻吐出一個字，身體突然天旋地轉。
顧其琛壓著她倒在船板上。
她的胸前好像被溫熱的東西浸濕了，她伸手摸了一下，黏黏的。
“顧…顧其琛”
耳邊有陸爭鳴和其他警察的吵鬧聲。
“快，抓住他，把他銬上。”
“醫生！醫生過來！有人中槍了！”
“哈哈，不虧，我不虧！”劉大頭被兩名警察壓在地上，他大笑著喊：“能拉一個墊背的，算起來也不虧，隻是可惜沒能帶走蘇寧玥。”
陸爭鳴見他還在嚷嚷，走過去一腳踹在他嘴上，“閉嘴吧你，要不是為了帶你回去作證，早把你弄死了。”
他的一腳，踹掉了劉大頭的六顆牙，可是他還在繼續狂笑。
誰，誰中槍了？
蘇寧玥腦子完全放空。
額頭上被冰冷的東西碰了一下，溫柔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別怕，我沒事。”
對了，是顧其琛受傷了。
他中槍了。
似是不敢相信，她把手放到眼前，滿手的紅色。
眼淚奪眶而出，顧其琛為了救她受傷了。
他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