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天空藍的耀眼。
這是收獲的季節,也是宋情徽最喜歡的一個季節。
熬過炎熱滾燙的盛夏,迎來了唱著豐收之歌的秋姑娘。
她多愁善感的眼淚澆灌著田野,洗刷去農民伯伯的汗水,金燦燦的稻穀,紅彤彤的高粱,金黃香甜的玉米。
撲鼻的香氣揉在空氣裏被一陣清爽的風兒送向遠方。
而她已準備好死在這個季節。
朋友的不明死亡,對她打擊巨大,直到她看到白月的日記,才明白她早就因為被侵犯患上了抑鬱症,卻沒有對任何人說,直到一個夜晚割腕自殺。
宋情徽不敢相信,她可憐的朋友遭受了那樣的傷害,她竟一無所知!
可自己活著的意義不正是她嗎?
她怎麼會忽視掉白月的不對勁?她怎麼能!
宋情徽,你真是個差勁的朋友!
令人絕望的人生,十幾歲的我們要怎麼做?
唯有閉眼,等待,洪水,淹沒。
人間是這樣一個地獄,沒有人能逃的了。
無人之郊野,顫抖的身體離幽幽的深潭僅有一步之遙,她一手抱著日記本,一手拿著在得知白月死訊消息時慌張到摔爛了半個屏幕的手機,麵容平靜,內心世界卻在海嘯,在悲鳴。
好一會過去,冰冷而又僵硬的手指一根根抬起,手機順著掌心飛速滑落,撲通一聲無比利索的落進湖裏,沉入水底,再毫無了動靜,像人永遠閉上嘴巴。
她揪緊衣角,失去一切的悲傷轉化為的勇氣促使她毫不猶豫地往湖中走去,越往前水越深,一步步漫過腰際,湖水透心的涼,卻沒有心更涼。
盡管心裏是無盡的恐慌與害怕,但卻沒有半點後悔,被淹沒的她嗆了幾口水,但沒有掙紮,整個人呈蜷縮狀態,閉上眼睛,沒有一點求生的欲望,隻是靜靜等待死神的審判。
白月,我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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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別在班裏吃泡麵啊?一股味,武龍!你聽見了沒有?”房詩媛氣呼呼的叫道,下一秒她手中的語文書從武龍頭上飛過去。
武龍放下泡麵桶前還不忘嗦完最後一口,慢吞吞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小聲說,“別人都還沒說什麼,“
但還是十分老實地把書撿了起來,旁人接過遞回房詩媛手裏,她憤怒地拿回,翻了個白眼,嫌棄到了極點,“還要別人說才知道?你這十幾年學白上了唄!本來夏天就熱,還悶的不行,這味一時半會又散不了,大家還怎麼上課?”
“算了,跟你說也沒用!左耳進右耳出的家夥!”
班級裏吵吵鬧鬧的,像一大群蚊子聚會,宋情徽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從臂彎裏抬起頭來,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忽地照在臉上,她下意識用手擋了下刺痛的眼睛,神色茫然。
這是……
“你醒了?”熟悉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吳言把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開著玩笑。
“睡懵了?是不是都忘記自己是誰了?”
宋情徽怔怔地點頭,突然瞪大眼睛,“吳言?”她這是…在做夢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