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姿歎了口氣。
這樣的事情遇到，勸無可勸。
羲和公主剛生完孩子，身體還很虛弱，靠著宮女走到了青淵的床榻前，青淵已經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了。
她握住他冰涼的手，流下眼淚卻努力笑著，“是不是聽到孩子哭聲了？所以才安心走了？你也真是，隻顧著孩子，怎麼不想想我呢？”
“以後沒有你陪著我護著我，我該怎麼辦好呢？”
“你睜開眼同我說說話好嗎？你已經好久沒和我聊聊天了，以前你的話就少，如今話更少了。”
“算了，護著我這麼長時間，我知道你也累了，好好歇息，隻是……”羲和公主平和了情緒繼續說道，“你定要慢點走，在那邊等等我，再過一段時日我就去找你。”
說完，羲和公主站起身，宮人急忙扶起她，隻聽到她說，“好好安葬他，不用大操大辦，他喜歡安靜。”
“是。”
宮人剛應聲，下一刻羲和公主就暈了過去，她袖中放起來的玉簪掉落，發出‘當’的聲響後碎在地上。
眾人嚇成一團，忙前忙後，江姿想留下來幫忙，可她自己都有孕在身又時常犯困，進宮陪著羲和公主生產已經耗了全部的體力，此時已經疲憊不堪了。
李明素讓人先送她回王府，然後才和宗明喻一起處理宮裏的事務，羲和公主培養起來的親信在前朝擋著，也還算安穩。
屋內那碎掉的玉簪被過往的人踢來踢去，最後七零八落被打掃的宮人給當成垃圾扔掉了。
消息傳回到永安王府，江嫿聽完很難過，她感受著生命的流逝，她知道自己可能也大限將至了。
這段時日夜裏總是趁著自己還有些氣力的時候，寫了很多東西，一樣樣的封存好，一遍遍的叮囑初月，哪些是要給誰的，像是交代後事一樣。
初月不敢表露出絲毫的難過痛苦。
隻能強忍著難受點頭應下江嫿的話。
江嫿看著初月碎碎念，“等我死了之後，你把我交代的事情都做完之後，就離開王府，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知道你有你的抱負，當初跟在我身邊也是為了報恩，這麼多年恩情已經報完了，我啊……也報完恩了。”
“隻是可惜了……我還以為我能有一個圓滿的人生，沒想到……”
“姑娘。”初月跪在床前，聽到江嫿的話慟哭不已，“您對奴婢的恩情，怎麼可能還完呢？奴婢說過要跟著姑娘一輩子的，姑娘可不能讓奴婢成為食言的人。”
“我不說你食言，就不算。”江嫿笑著，嘴角努力上揚著，“乖，別哭了，一會兒姐姐要是回來看到了，又該說我了。”
“姑娘……”
“好久沒聽你這樣喊我了，我記得你第一次這樣叫我的時候，還這麼丁點大……”江嫿有些累了，聲音越來越小，眼皮也開始慢慢閉上了，本想抬手去比一比初月那時候的模樣，卻已經沒有氣力了。
慢慢的，她的手垂了下來。
初月怔住，隨後立馬看向江嫿，她嘴角依然掛著笑，她不敢相信的伸出顫著的手探了探江嫿的鼻息，還好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