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3月8日,加拿大,溫哥華。
一個女嬰被媽媽抱在懷裏,用小手抓著媽媽的袖子。“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就叫溫綽吧。”
這是一個中國女孩。她的母親在加拿大當地一家花滑俱樂部任職雙人滑教練,父親則是當地一所中學的體育老師。
溫綽從小就在冰場裏長大。她是獨生子女,由於不放心請保姆,溫媽便經常帶著她去冰場。
溫綽喜歡冰。更喜歡那些在冰上轉圈,跳躍的運動員。
她第一次上冰是在3歲。溫綽穿著從別的小朋友那借來的冰鞋,站在冰上慢慢往前走,看起來像隻企鵝。
溫媽笑著,掏出手機把這一幕錄了下來。
神奇的是,溫綽竟然沒怎麼摔跤,在半小時內學會了單腳滑行。
“這是你的孩子?”俱樂部的女單教練克裏斯汀娜·希爾頓路過,看到溫綽後停下,橄欖色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興趣。
“對,她叫溫綽。”溫媽轉頭,匆忙地回答道,轉頭又去訓斥那幾個雙人滑的加拿大娃子。“小心點,本傑明!別把珍妮摔了!”
“這學生我要了。”希爾頓女士靠在牆上,雙手插著羽絨服的口袋,笑的露出一口白牙。“行吧,本來想讓她搞雙人滑的……”溫媽歎氣,“但你要想好了,她8歲時我要帶她回中國,你隻能做個啟蒙教練。”
“我願意。”
於是,溫綽跟著這位加拿大女教練學習花樣滑冰,憑借著超強的表現力和柔韌在少兒組大殺四方,包攬了當地少兒花滑比賽的金、銀牌。
2012年4月,溫哥華國際機場。7歲的溫綽拉著粉色的企鵝拉杆行李箱,對希爾頓女士揮著小手:“再見,希爾頓教練。”
希爾頓女士蹲下來,捏了捏溫綽的臉:“回了祖國,一定要多拿金餅餅啊。到時候給我報喜。”
溫綽咧嘴一笑:“到時候我請你吃糖。”
“好。旅途順利!”希爾頓女士最後抱了抱溫綽,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橙紅的夕陽透過大落地玻璃窗,照在地上。幾片藍紫色的浮雲飄在天上,若有若無地遮住了亮色的太陽。希爾頓女士的一頭金發映上了光,她看向小女孩拉著行李箱的背影,喃喃:“一定要再回來啊,綽。”
另一邊,溫綽拉著行李箱走的飛快,溫媽溫爸都追不上她。
“跑慢點!”溫爸用中文叫道。“都別攔著我回國吃大盤雞羊肉泡饃燴麵烤鴨煎餅果子!都別攔著我!”
溫綽眼冒綠光,幹脆扛起行李箱,並操著一口熟練的東北腔在遠處回話。
嗯,其實她7歲回過一次中國,回去之後再也不想吃白人飯了。“吃白人飯是對我味蕾的褻瀆!”
瞧那堅定而義無反顧的身影,跑的比兔子還快。
“別忘了你是運動員,不能吃那些東西!上次也隻是嚐嚐而已!”溫媽彈了小孩一個腦崩。
“那我這次也“嚐嚐而已”吧。”小綽捂著額頭,一臉純真。
溫媽:……
她和溫媽說笑了幾句,漸漸睡著了。
睡夢中的溫綽在笑。或許她知道,前方就是祖國母親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