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兔子急了會咬人(1 / 2)

所謂殺人誅心,不見血的軟刀子最是傷人。

自小,殷柔耳邊就充斥著謾罵與責備。

在自我否定與自愈中不斷拉扯。

漸漸,她學會隱藏真實的情緒,試著忽視一切。

可兔子急了還咬人。

藏不下去的悲憤占據思緒,能力不足先躲總可以吧!

......

雖說都是她自己策劃的,可殷柔甚至來不及反應,急促地就離開了熟悉的一切,獨自被送來了兩千多公裏以外的小城市。

老舊的鑰匙,生鏽的鎖孔,殷柔費力了好半天才打開。

滿是汙痕的門讓殷柔連伸手的心情都沒有,直接抬腳踹開了屋門。

單單一眼就能看清所有,這還沒她衣帽間大的房子,著實讓殷柔真真切切感受到被“遺棄”了。

寒酸破敗的家具,汙漬斑斑的沙發,殷柔譏笑一聲。

從包裏翻出紙巾,一張張鋪在床邊,乏力的坐了下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媽媽到底用了什麼借口說服的祖父,這才能如此順利地把她送到這麼偏遠的地方,甚至還凍結了她所有的資產。

想來這次是真的觸到了他們的逆鱗,可她當真就如此十惡不赦,需要做父母的如此避恐不及嗎?

終於。

在她飛機落地七個多小時後,管家帶著她的行李姍姍趕到。

不過多出三個傭人收拾打掃,屋內就好似轉身都沒了空間。

窒息的壓抑感讓殷柔一刻都待不下去。

抓起床上的手機,殷柔落荒而逃般的奪門而出。

貼滿各種小廣告的電梯,猶如擺設一般的門禁,偶爾還會傳來的惡臭。

這裏的一切,無孔不入的侵蝕著她的感官,殷柔的煩躁達到了極點。

她不管不顧地拔腿就跑,想遠遠甩開煩擾的一切。

七拐八繞的不知跑了多遠,也不知跑了多久。

直到嗓子發緊,肺像是要炸開似的,殷柔才停下腳步。

周圍都是低矮的建築,不算明亮的路燈還壞了不少,好似處處都在透露著這座小城的破敗。

殷柔胸口像是壓著什麼,渾身都難受起來。

她抬頭看向天空,卻意外的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星星。

仰頭看了好一會,殷柔嘴裏低喃道:“剝去光亮的外衣,藏於黑暗的本質才能顯露出來,你是如此,可我呢?”

三歲父母離異,自此她淪為媽媽爭權奪利的工具,好似就沒了其他價值。

幼時祖母還在世時,總是不時的向她控訴著對爸爸的不滿。

好吃懶做、攀龍附鳳成了殷柔對爸爸最初的認知。

漸漸懂事後,他的無度、自私讓殷柔更加不屑與之來往。

最近一次見麵還是在他某位“小女朋友”的生日宴上。

若不是朋友向她介紹那位“小女朋友”是自家表姐,大了她們五歲。

殷柔真當要懷疑她生理上的父親遲早得被警察叔叔請去“談心”。

四十多的老男人裝扮的如同嘻哈小子一般,丁點該有的成熟穩重都沒有。

想起那日爸爸的所作所為,殷柔打心底惡心。

倒也多虧她這位風流的爸爸,殷柔打小見多了各種愛恨恩怨,對異性簡直避之不及,視他們如蛇蠍。

可偏偏她又把母親火爆的性子學了個七七八八,出於心裏那點自卑,她容不得旁人說自己半點錯處,這些年不知跟多少人吵的麵紅耳赤。

直到一次被同學陷害,殷柔差點失手給人打成重傷,還連累祖父連夜處理犯了老毛病。

她這才驚醒,收斂了心性。

也算是為她叛逆的初中生活畫上了句號。

......

殷柔順著狹窄的街道漫無目的走著,浮躁的心也漸漸安靜下來。

雖然沒有繁華的商圈,但一家家老舊的店麵,深夜還都賣著各式各樣熱氣騰騰的小食,那被熏黑的牆壁卻多了一絲煙火氣。

殷柔沒那麼嬌慣的胃,在家時也總會跟著同學吃些路邊的小食,剛跑了這麼久,肚子早就咕咕作響了。

選了一家人多、看著還算幹淨的小店,殷柔走了進去。

所謂的收銀台就是一張布滿油垢的長桌,桌後坐著個中年女人忙碌的收錢找零,扯著嗓子大喊著客人點的餐食告知身後的廚房。

牆上掛著一塊缺了一角的黑板,上麵寫有五六個名稱,殷柔大概對照了一番麵前不鏽鋼大盆裏的東西,選了兩樣交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