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後的溫度降了不少,幾人擠在一處,也沒有什麼樹木可倚靠,隻好雙雙背對背靠著。
君染頗有些嫌棄她的這位親生父親,靠著的時候身子都是緊繃著的,後背都在用力,沒有完全靠在他的身上。
長老也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於是隻是挺直了那不太直的腰板,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冥淵的寒冬和人類世界的寒冬差別還是有些大的,風須竹的體內再怎麼有奇怪的力量,但到底是凡人之軀,此時冷得渾身哆嗦,眉毛和劉海上都結了冰豆子。
風須竹在江程也的背上顫抖的幅度不是一般的大,那在一旁的君染都有些擔心他會直接凍死在這,少有地關心道:“我這有件狐裘披風,你要不要披一下?”
江程也看著她那露胳膊露腿的穿著,皺眉疑惑道:“狐裘披風?擱哪呢?”
此話一出,那長老便抬起了那不太有神的眼睛看向江程也,君染也將目光投向身後的長老,說:“這呢。”
風須竹見這長老也上了歲數了,頭發和胡子都白得不見一絲黑色了,皮膚和嘴唇白得有些發紫,也不知道是不是凍的,方正看起來比他更需要這件狐裘披風。
於是風須竹便一邊擺手,一邊拒絕道:“不不不不……用用用……了了了了……”
長老沒有說話,直接將披在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然後雙手遞到江程也的麵前。
江程也沒有跟他客氣,雙手接了過去,道了聲謝。
在場的人就數君染身上穿的最少,而且連鞋子都沒有穿,也沒有出現手腳被凍得通紅的情況,看起來是幾個人裏最沒有被這冰天雪地所影響的人。
江程也把披風圍在了風須竹的身上,勉強能抵點寒風,也不比之前抖得厲害了,但是一副蔫蔫的樣子,剛剛醒過來,而且還被三麗打得吐了好幾回血,就該好好休息才是,可卻是要在這冰天雪地裏過夜。
江程也沒法,也不管身旁還有外人在,雙手環抱住了風須竹,還掏出了一張火符,一張符勉強可以撐兩分鍾。
君染在一邊打量著這兩個人,她也隻是聽說過妖王之子玄知愛慕真神鳳靈,實是沒有親眼看見過兩位男子在曖昧不清的場景,而且他們人魚族女子多於男子,也沒有出現過什麼龍陽之好……
所以此時看見這兩個人抱在一起都沒有懷疑過兩個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有件事,我想搞清楚。”
說話的人是君染身邊的長老,他的因為長時間不開口說話,導致說話時的聲音有些沙啞,越顯蒼老。
他的目光始終在風須竹的身上沒有離開過,江程也一見便知道他想要問什麼了,無非就是他一個凡人是如何聽得見歲暮說話的聲音的。
江程也隻是輕笑了兩聲後回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有凡人甚至可以與動物交流溝通,風須竹具有陰陽眼,這能聽見常人所聽不見的聲音,也不足為奇。”
長老自然是不信他的辯解,但是他也沒有十全的證據證明風須竹不是凡人。因為這人實在是奇怪,說他是普通人吧,他卻能聽到歲暮說話的聲音,說他不是普通人吧,他卻連這寒天都抵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