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趁他們還沒有發現,快走!”渾厚的中年人的嗓音急促的催促道。

“爸爸,我好想你,我。。。。”李諾誠的話還沒有講完,就被打斷了。

“來不及了!照顧好自己,快走!”說完,中年人雙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自己的兒子推去,李諾誠的視線開始從前向後開始倒下去,隨後身體開始向一片黑暗墜去,眼中依舊印著父親複雜的微笑,那微笑中有重逢的喜悅,有離別的悲傷,也有脫離危險的釋然。

“爸爸!爸爸!”李諾誠在黑暗中大聲的嘶吼中,仿佛隻要用力的嘶吼就可以擺脫這黑暗的侵襲,回到父親身邊。

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李諾誠下落速度越來越快,視野裏一片黑暗,下落的失重感已經讓他說不出話,胸口像壓力一塊千斤巨石,呼吸越來越困難,下落的破風聲像惡鬼的嘶吼,仿佛隨時都可以將他吞沒。下一刻,視線出現一縷橙黃色的微光,李諾誠雙目聚焦,確定是一縷,彎曲柔和的線條向他靠近,緊接著又出現一縷藍綠色的微光,緊接著,視線中出現越來越多的光絲,綠色、紅色、棕色、金色。都向他靠近,光絲在距他不足一米的地方開始將他纏繞起來,越來越多的光絲向他飄來,像是無數發光的小蛇圍繞在身旁,直至將他全部包裹起來,遠遠看,像散發著彩虹光韻的繭。在李諾誠的眼裏這一切還沒有結束,瞳孔中映著五彩的光芒,這個由五彩光絲組成的繭正在慢慢收縮,五彩光絲的亮度正在逐漸增強,幾吸時間,繭已經將他包裹的嚴嚴實實,而他瞳孔裏原本五彩的光,越來越亮,最後變成白光,亮度還在上升,耀眼的白光刺的李諾誠雙眼生疼,緊閉雙眼,下一瞬間,白光炸裂,李諾誠,隻感覺那一瞬間無數的白光像是細針紮進他的雙眼,短暫的失明,加上大腦的頭痛,讓他發出痛苦的嘶吼!

劇烈的喘息聲中,李諾誠平複著心中不安,他的視力由模糊變得清晰,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倍感疑惑,

遠處青山連綿,近處三五人家土牆房屋的煙囪冒著渺渺白煙,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柴火煙味,腳下幹涸的泥土路上印著深深淺淺的車輪印,道路兩旁是一大片綠油油的稻田。李諾誠心中疑惑:這裏怎麼這麼像他的故鄉---“墳咀村”呢?

李諾誠百思不得其解,上一秒還在黑暗的不知名空間中下墜,怎麼下一秒就到了自己的故鄉?

“這裏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故鄉?”李諾誠心想,“會不會有自己的祖屋呢?”

還沒到李諾誠想完,下一秒,視線又發生了驟變,眼前的畫麵光速般飛快向耳後劃過,下一刻,一間不足200平的農村小院就出現在麵前。

青磚砌成的院落和台階,水泥建的小平房,房頂還建了一個小閣樓。不用細看,李諾誠確定,這就是他的祖宅,下一刻,關於小院的所有的記憶湧上了心頭。

八十年代初,李諾誠家的日子在墳咀村裏是過的最好的,因為他的爺爺李半仙是抗戰老兵,當然“李半仙”隻是他的外號,叫的多了,也就沒幾個人記得他原本叫什麼了,就連李諾誠都是在爺爺葬禮上才知道爺爺有一個非常儒雅的名字:李之儒,之所以叫“李半仙”是因為爺爺在當兵前是當地有名的“陰神子”,做的都是測字算命、趨吉避凶,誰家有個紅白喜事,爺爺也是擅長的很,解放前老百姓還是很封建迷信的,再加上有一年大旱,眼瞅著地裏的莊稼苗活不成,村裏就湊錢請爺爺開壇請神,也不知是爺爺真有本事還是誤打誤撞,法事一做完,天空就烏雲密布,一刻鍾不到就狂風亂起,下起了瓢潑大雨,自此以後爺爺就在十裏八鄉出了名,人人見了都會恭敬的叫一聲“李半仙”。當地的財主官紳找他測字算命、逢凶化吉的絡繹不絕,所以那時的爺爺一個月的收入抵得上莊稼漢一年的收成。而那個時候的“李半仙”還不到20歲,可謂是風光無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