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章 要他們血債血償(1 / 1)

楔子 永順38年10月,北疆餘州城城門緊閉,太子押送糧草進城二天,北狄大將完顏亮突然領兵攻城,如今北疆寒冬將至,從沒有一個北狄將領會在這個時候帶兵南侵,北疆的10月一天比一天冷,他們今天來明天可能一場大雪就會損失一半兵力,簡直是個瘋子。完顏亮的心思明晃晃擺著,就想和城內奸細來個裏應外合的奇襲戰,擒住太子敲詐朝廷。收到消息衛將軍當時就想到了軍中有內奸,一邊緊閉城門,一麵設下陷阱捉出奸細。前三天北狄派漢人在城樓下輪番叫罵,大魏軍就是充耳不聞,緊閉城門堅守不出。今天是第四天,氣溫陡降,天氣陰沉,北風呼嘯,行軍之人都能看出今晚必有大雪,城樓上的軍士看見城外北狄兵營動起來了,預判是對方要撤兵。太子當時就說隻要堅持幾天敵軍必然不戰而退 ,北狄軍今天必定撤兵。他們更擔心的另有其事,北狄軍襲來的第二天探子來報秦西城運征集來一批軍需,是冬衣服被。太子派出隨行的錦衣衛指揮使謝無咎帶一隊斥候去接應,已經出發3天了沒有任何消息回來。城樓上的軍士聽見城門打開的聲音立時探頭去看,隻見一人一馬從城門衝出狂奔而去。

十一是錦衣衛的不良人信使,作為信使不關心邊城戰事,也不關心儲君安危,更不關心百姓生死。隻有一個名單在她心裏,她隻關心名單上的人。謝大人是她名單上要保護的第一個人。

疾馳在往秦西城的路上,寒風像鋼刀一樣剮在她臉上,吹落了她的帽子,頭發亂糟糟的在空中飛舞,嘴唇幹裂開有血滲出。十一沒覺得痛,她隻想見到大人,遙遙望見前麵的山穀,她心裏慌亂起來,催動戰馬,疾馳前進山穀,突然急停,前蹄高高揚起,發出悲痛的嘶鳴。眼前十幾具人馬個個被射成刺蝟般,血腥遍地。十一滑下馬來,跌跌撞撞跑過去,她站在一地屍骸之中隻覺得天空中的雲要壓到她頭頂了。忽然一個熟悉的背影映入眼簾,她撲過去,將匍匐的身體翻轉,看了一眼叫了聲“三叔”。去看被他壓住的人,她喚著:“大人。”她懷著萬一的希望,伸出手摸著大人的脖子,沒有絲毫搏動,身體已經僵硬。她看到大人麵色發黑,從屍體胸口拔出箭,箭頭發出幽幽藍光。那種無力感,從她的心底不斷蔓延至全身,像帶毒的藤蔓,緊緊勒住她的咽喉,讓她疼痛難忍又無法喘息,放下箭雙手捧住崔大人的臉,將自己的額頭低上大人的額頭。片刻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手上,接著越來越多的雪片落下,她依依不舍的放下崔大人,對著大人雙手抱拳行禮說:“大人,卑下告退。卑下此去,必定要他們血債血償。您等等我。待任務完成我去尋您複命。”

紛飛大雪下,一人一馬往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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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一輛收夜香的板車默默的推到鑼鼓巷承恩伯府後巷角門停下,夜香工走到門前靜靜等著,如他這樣的賤民沒有資格踏上伯府地磚,每日都是府裏雜役將糞桶送出來,他已站了數息的時間還沒聽見門扇想動,不禁嘀咕起來,難不成雜役婆子都吃醉了不成,想走上台階扣門又怕壞了規矩,一晃眼看見門檻青石上一股黑色緩緩暈染向下越來越多,小工如被定住般,喉間滾動卻發不出聲音,半響腿一軟跌跪在地立時手腳並用往巷口奔去。

都虞候周研安帶著巡防官兵來到承恩伯府正麵時,空氣中的血腥氣讓他知道大事不妙,緊閉的府門在他眼裏像頭張開血盆大口怪物。他後退幾步打個手勢帶幾個人繞到後巷角門,青磚上的血泊觸目驚心。周研安:小秦。抬一下頭,後方被喚作小秦的收到指示助跑幾步登踏上院牆,利落地翻牆而過。不多時角門打開,入眼就是一具屍體,後背插著一支短箭,看來是逃跑到最後一步被追殺在此。周研安抽出匕首緊握於手,左手按住佩刀以免發出聲響,抬腳進入院子,身後幾個官兵緩緩抽出佩刀在後跟隨。一隊人往正院方向而行,三五步就有一具屍體,或被割喉 或被穿胸,這是被仇殺滅門啊。周研安越往裏走心越沉,看來不會有活口了。這時風中飄來煙火的味道,周研安低喝一聲“快”,朝來煙處飛奔而去。

正廳男女老少10數人橫七豎八或躺或伏於地,已是死的透透地了。一個老婆子執著火把立在堂上似在等著他們,周研安先看見婆子身後癱在太師椅上的赫然是當今天子唯一的同胞弟弟,自己的王叔怡親王,那怡親王咽喉處仍在咕咕往外冒血,雖沒死透但絕活不成了。此時天光正漸漸泛白,周研安轉眼看向那張雞皮鶴發的臉上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睛,那婆子居然手握強弩,眼見她抬起手臂周研安甩出匕首,飛刀正中胸口。婆子手中強弩火把遂一落地,遂即騰地一聲,婆子瞬間已成火柱。幾人不禁後退幾步,周研安掃視滿目屍橫,警惕地抬頭望向房簷屋角,樹木枝丫,那裏麵似乎有一雙雙嗜血的眼睛,膽戰心驚的念到:亂了,天下大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