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晨光灑落於窗邊,帶來了點點亮光。
桌前,擺放著已經開了蓋的紫砂藥瓶,旁邊是整理好的白色紗布。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落在紗布上,緩緩拿於手中,隨後附在胸肌處的傷痕上。
百裏羽墨靜靜的為身上的傷口換好了藥,剛纏好的白紗布再次印上點點血跡。
昨晚果然還是……
他微微轉過頭去,看向正熟睡於榻上的慕容心琳。
那時竟沒控製住自己,看來和這身上的噬靈痕脫不了關係。
魔族禁地,本處於封印狀態,非必要不得進入,就算是魔尊本人,也需三思而後行。
其中原因,就是這禁地內部的十重淵獄。尋常人若踏入,恐怕在進入的瞬間就會喪失理智,墮為怨靈。
修為越高者進入,雖可保持自身清醒,卻也會受到一定影響。特別是當身上被惡靈所傷時,會放大自身的一切情緒。
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萬劫不複。
雖然身為魔尊,自身內部修為靈力自是可以抵禦最基本的反噬,但禁地的凶險程度,確實是超出了自身想象。
身上也留下來這道道噬靈痕,盡管不是致命傷害,卻難以消除,且會影響自身心智。
當他看到心愛之人因自己而落淚,內心心疼萬分。
要是他足夠強,就不會因此受傷,更不會讓她經曆這樣的磨難……
為了不讓她看到自己身上的噬靈痕,他采取了更為極端的方法。
索性就讓對方無法活動,將其禁錮在自己身下。
直到無力抵抗為止……
事實上,他成功做到了,但代價很明顯,他身上本就難恢複的傷更嚴重了幾分。
“唔……”
從床榻邊傳來了哼唧聲,見對方有醒來的跡象,他順勢拿起桌旁的外衣,迅速穿好在身上,隨後起身朝床邊走去。
慕容心琳微微張開眼,眼前一片朦朧,下意識的想用手揉一揉眼睛,但剛想抬起的手臂卻傳來陣陣麻意。
現下倒好,想揉眼睛也抬不起來胳膊,隻能用力眨了眨雙眼,這才使得眼前事物慢慢清晰起來。
“羽墨……你怎麼先起來了?”
映入眼簾的,是他那清冷的臉龐。
手心傳來溫熱的觸感,百裏羽墨將坐在床邊,用自己的手指附在了她的手心上。
並輕輕寫道:
剛換完藥,現已無礙。
“……換藥?”
原本還暈乎乎的自己瞬間清醒,想現在立馬起身,可身體似乎不聽使喚,整個人都如同散架般無力。
“羽墨,不是我幫你換藥嗎!”
“你現在傷口如何了,是不是更嚴重了?!怎麼就不能克製一下啊……”
慕容心琳隻覺得自己現在臉頰發燙,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憋屈。
明明是自己要給對的換藥,怎麼還沒換之前就被突然壓倒了……
現在倒好,連起床都成了困難,手臂更是酸的無法抬起,更別提給羽墨換藥檢查傷口了。
坐在床邊的百裏羽墨,用手輕輕捏了下慕容心琳發紅的臉頰,隨後用手繼續在對方手中寫道
並無大礙。
“那可是魔族禁地!這麼危險的地方,還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能不叫人擔心!”
說著,慕容心琳撇了撇嘴,並用手拽了下羽墨的衣角。
“就算羽墨你是魔尊,那地方可是魔族的禁地,但那畢竟是平時禁止入內的地方,封印起來自有它的道理。”
“更何況你在裏麵受傷,之前出來時我又不是沒看到你身上的傷……”
“我總得再仔細看看吧,說好的讓我幫你換藥的。”
正想要繼續說下去,但到嘴的話卻被對方用手攔了回去。
“唔!!唔唔!”
羽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耍賴了!
但對方此刻卻用堅定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眼神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也不知怎的,慕容心琳隻覺得心裏亂慌慌的,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但眼前羽墨的神情,讓自己不得不暫時相信羽墨的傷現下已無大礙。
畢竟先前去天界時,並未察覺出對方有什麼不適。
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