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內還能聽曲，琴瑟和鳴，陶冶情操所用。
曲初時還似高山流水，輕盈飄逸，宛若仙音繚繞，琴技不凡。
可後半段卻轉折起伏，跌入哀怨愁思，似在訴說一段傷感事，動人心弦。
裴安望去，琴師是個少婦，青絲挽了個簡單的發髻，長頸香肩，容顏清麗。
“小二，這曲子可有名堂？”
裴安喚來店小二詢問。
店小二好奇，“客人還是個懂曲的人？”
“不是很懂，隻是聽得出這曲子裏有故事，這彈琴唱曲的人技藝不凡。”裴安道。
“客人所言不錯，這彈琴唱曲的琴師在我們雲台郡也算是遠近聞名，喚作容音姑娘。”
“這曲子為她所自創，以紀念她那逝去了丈夫。”店小二解釋。
“這容音姑娘真是個真性情女子。”裴安心生佩服。
“可不是嘛！要說容音姑娘的丈夫知白先生，也是有名的琴師，兩人也因琴而相識結緣，曾傳為一段佳話。”
“可惜！”
“去年知白先生受人邀請，前往上京為貴人賦曲，回來時船經虞水孟津一段，遭河中水怪肆虐，跌入大河，自此了無音訊。”
店小二輕歎。
“虞水下有水怪作祟？”裴安眉梢一皺。
“有人見得水怪真身，青麵獠牙，體形龐大，不是水怪是什麼？”
聽店小二這般形容，倒讓裴安想到書中所記載的水府夜叉。
隻是不知這傳言真假，沒法判斷。
“可有練氣士去鎮壓這作祟的水怪？”裴安再問。
“那倒沒有，也有人去請過，但雲台郡的練氣士老爺們都婉拒除妖之任。”
“倒是有些江湖武者請命，欲除水怪，可效果不太好，死傷了數名江湖武者後，便沒人再去。”店小二道。
裴安知道那些下山的練氣士為什麼不除妖！
如今靈氣珍稀，用多少就少多少，除非事情發生在自己頭上。
一般情況下，練氣士都不會再出手斬妖除魔。
倒是些武者不同，武者頗有血性，又不受靈氣枯竭的影響。
求的是鮮衣怒馬，走的青衣仗劍行。
斬妖除魔，蕩人間不平事，也是多少年輕武者的信守之道。
隻是，這其中實力差距難以逾越。
多半要折戟斷命。
“靈氣枯竭，妖也不會無故作祟，必有原因。”裴安沉思，凝望酒樓間的撫琴姑娘。
似乎意識到他的視線。
那高台上撫琴弄曲的容音姑娘也抬眸望來，眼神間滿是哀怨愁思。
裴安輕輕頷首，收回目光。
一曲相思曲，遙寄曲中人。
他大抵能想到將來這世道的些許變化。
“道士，你要去除妖嗎？”乘黃心思通明。
“要去看看。”
“乘黃也是妖。”
“人有好壞，妖有善惡，乘黃大人是善妖，與那作祟水怪不同。”
“很多妖都是好的，隻有惡妖會作祟。”
“是的。”
與乘黃一番簡短對話後，也沒了什麼食欲。
倒是乘黃大餐一頓，肚子鼓鼓的，甚是滿足。